攸然風聲,楚歌和白玉郎已經站在了熔爐邊上,柳朝陽打量了一下玉郎,“玉郎,你沒事吧?”
“沒事。”白玉郎搖了搖頭,他根本幫不了楚歌。
“蘇姐和孝忠都沒事,隻是受了點傷,我會安排人過去接他們。蘇掌門呢?”楚歌環視了一下周圍。
“蘇掌門被人帶走了。”李廣答道。
“這樣。。好。各位,明日鑒寶會便是水落石出時,隻是現在還要委屈各位了。”玉笛急速三響,不一會,門被推開,是四個黑衣人,和剛才的人一模一樣的打扮。
不及驚詫,那四人已經對著楚歌屈膝跪下,緘默而恭敬,“主上。”
“你們留在此地。”楚歌隻是吩咐了一句。
“是。”四人應聲後站了起來,其中一人道,“守在橋頭的已經換成了我們的人。”
“好。那各位,楚歌先告辭了。玉郎,你就留下,我們明早見。”楚歌示意了一下眾人離開了熔爐。
李廣等人換回了自己的衣裳,之前的黑衣人屍體都被拋下了深淵。楚歌喚來的黑衣人都是武閣中人,樓主的侍衛人員,武功自然是一流。
公孫烢打量了一番,“楚公子是你們主上,不知你們是何門何派?”他自然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不死心的又問,“淩雲步、山中仙,你們應該知道吧?”
“我等不過是末等侍衛,奉命行事,不問緣故。”其中一人道。眾人暗暗心驚,隻是末等侍衛?
蘇琰被一路扶到了九陽閣外的一個院子裏,這是個荒蕪了五年的院落了,夕院。沒有修剪過的夕顏花長滿了院落,朵朵的白是那麼聖潔柔和,而綠葉在月光下顯得如墨般深沉。
院子牆角種著一棵的梨樹,梨花已經謝了,唯有幾朵殘花還在樹上,顯得那麼孤寂淒涼。樹下一人站在那裏,背對著他,長衫高冠,寂寥而絕望。
蘇琰被放在石椅上坐著,幾個人都退到了門口守著。蘇琰已經猜到是誰了,隻是,隻是想起已經是滿滿的心痛。
“唯恐相思君不在,望斷涯淚已哀。一夜夕顏花色敗,半幅鴛鴦為誰裁。”那人輕聲吟誦,慢慢轉過身來,沒有陰柔與算計,唯有剪不斷的悲哀,他是韓秀,朝中禮部尚書,青霜門得意弟子,可是六年前,他隻是青霜門裏一個末等弟子。
“沒有想到那年卑微下跪的人,如今卻掌握著你們的生死吧。你,這是不是報應呢?”韓秀慢慢走向蘇琰,“當年你逼死了旖葭,可想過會有今日!”韓秀盯著蘇琰,眼中是毫不掩藏的恨意。
蘇琰閉上了雙眼,失去旖葭,已是今生之恨。
那一年,他是少年真,她是閨秀無暇。自幼父母雙亡,韓秀投身青霜門,每日裏摘藥曬藥,做一些瑣事,倒也是自得其樂。可是遇見了她之後,他就改變了。
她是炎陽門的大姐蘇旖葭,可是體弱多病,生下來就開始吃藥,唯有住在夕院中靜養。一年裏出門的機會隻有四次,便是每個季節去青霜門看病。
相遇是那麼美好,可是當時的他隻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采藥弟子,年少的愛戀,青春的歲月,甜蜜而如此酸澀。
當他站在炎陽,訴著自己對蘇旖葭的愛戀時,那些冷眼和鄙夷,那些輕視和辱罵,終於讓他拂袖而去。從此後刻苦專研,終於成為了青霜的正式弟子,一路青雲直上,站在了雲端。
他再登炎陽門,看到的卻是一柸黃土,半幅錦帕,蘇旖葭已經香消玉損,原來在半年前,他科考時,她為這一段情,耗盡心力,最後自盡於梨花樹下。此番長恨悠悠,他潛修多年,隻為顛覆了這炎陽,以祭她在之靈,以雪當年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