炷盡沉煙,有香霧溢出爐子流瀉在桌麵。
指尖輕輕擦過紙麵,劃過行行詩,房間裏響起一位少女的吟詩聲。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
土國城漕,我獨南行。
從孫子仲,平陳與宋。
不我以歸,憂心有忡。
爰居爰處?爰喪其馬?於以求之?於林之下。
死生契闊,與子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於嗟闊兮,不我活兮。
於嗟洵兮,不我信兮。
隨著指尖停落在最後一字上,女生精致的眉眼漾起笑意,吟詩聲漸歇,白皙纖長的手指收攏,頓了一下。
下一秒,女生伸手從書桌上堆積的書中翻出一張花箋,低頭寫下那首白頭吟的佳句。
願得一人心,白頭不相離。
女生不自覺在花箋角落落下兩行字。
——情當如文後。
得一人心,與之白首。
蘇梨景落下自己的名字,看著最後兩行字愣神,久久不語。
突然身後伸來一隻手抽走花箋,蘇梨景反身一看,看見一個轉身離去的挺拔身影,不經懊惱,“哥,你把花箋還我!”
“你若不想母親看見這張紙,就乖乖待在房間裏臨完父親布置下的字帖,”蘇季嶼這話音裏透出隱忍的得意。
蘇季嶼拿著花箋走出房門,轉身走進隔壁的書房。
拉出書桌前的椅子,蘇季嶼欣然坐下,看著從自家妹妹那裏搶來的那張紙。
那是一張花箋,看著上麵精致的簪花楷,蘇季嶼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自家妹妹情竇初開,春心萌動了,頓時笑了出來。
隨便拿過手邊的一本書將花箋夾在裏麵,蘇季嶼挑眉看了看房門,隨手把手裏的書放在一旁便起身離開了。
陽光透過四葉窗,散在書桌上,窗簾被風吹卷,半遮半掩。
“混蛋,”蘇梨景從外推開門走了進來,走近書桌迅速在桌上翻找,怎麼找不到呢?
“妹,你在找什麼?”
蘇梨景怔了一下,抬起頭,隻見自家哥哥穿著球服,手肘夾著個籃球,匪裏匪氣的靠在門框上,不由懊惱著開口,“花箋!”
蘇季嶼不回答,將籃球拿在手上,拋起,籃球在男子靈活的指尖旋轉著,他挑了挑眉看著書桌上的一遝書。
“幫我把書拿回南安。”
“反正你過完暑假就要去南安報道,我這是讓你提前熟悉熟悉環境!”
“記得跟在圖書館兼職的學姐們問好。”
蘇梨景看著麵前的男子,深感無奈,無奈的拿過桌上的那遝書。
蘇梨景隻好抱著一遝書來到南安圖書館。
“江學姐,我來幫我哥還書,這書放在哪?”蘇梨景看著圖書館登記台裏站著的女子,禮貌的開口。
登記台裏的江心看著蘇梨景抱著一遝書進來,開口笑道,“蘇,你又來幫蘇學長還書來了啦?”
“是的!我哥在家養烏龜,沒空。”蘇梨景笑眯眯的回答。
江心頓時笑了出來,“蘇學長的性格還真的不能做蓋棺定論啊!”
“還好蘇你過來打了個招呼,經濟類圖書區移地方了,你要還蘇學長的書,要到書館西南角那邊去了。”江心提醒蘇梨景道,“蘇,有一件事,就是你得告訴蘇學長,如果他下學期大二就要提前卸任籃球社社長的話,他歡度假期完之後記得去學生會去提交離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