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大早蘇梨景偷偷貼了張便條在冰箱上,就開溜了。
等顧言之生物鍾響起,到廚房給蘇梨景準備早餐的時候,如蘇梨景所願,看見了冰箱上的便條。
瀏覽完後,看著她故意寫的俏皮的字體,顧言之心中的不快都發不出來,算了,早餐也不用煮了,顧言之打開冰箱,拿出一盤吐司放進微波爐的加熱,然後依著她的留言回房間拿手機給她請假。
墨滴可憐兮兮的跟著顧言之,在顧言之辦完事之後才心翼翼的叫了兩聲。
“喵~喵嗚……”它也是要吃早餐的好吧!怎麼女主人走了它早餐就要縮水了!
蘇梨景和曲輕漵已經坐在去雁城的火車上了。
蘇梨景斜靠在窗邊,挪了挪手邊放著的帽子和相機,看著略顯空曠的車廂。或許是旅遊淡季,或許是巧合,這一節車廂隻有零零星星的幾個人。
曲輕漵坐在蘇梨景對麵,聽著火車啟動的鳴聲,看著原本窗外的景物往身後的方向退去。又離她遠了,心好像又在痛了。
機場、火車站,站這些建築中,好像心裏的惆悵總會加深幾分。
蘇梨景背著背包,胸前上掛著一台相機,她其實也不清楚怎麼才能讓一個人放下執念,所以隻能帶曲輕漵來一個風景好的地方。
“走吧。”蘇梨景將手上的帽子蓋在曲輕漵發頂,滿意的笑了笑,也不問曲輕漵的意見,拉著她就走。
大紅豔色消退了曲輕漵身上的憂鬱氣息,她抬手輕輕正了正蘇梨景隨意給自己戴的帽子,被她拉著往外走去。
暮色四合,霧霞際。從清晨出發,傍晚才到這個時光閑長的水鄉。
蘇梨景不去哪,曲輕漵不問去哪,時間已經深入黃昏了,倆人卻選擇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漫無目的地走著,臉上不喜不悲,就像是一場尋常的散步。
直到這一半世界的最後一絲金色光束消失在遠方的嫵媚青山後,蘇梨景終於帶著曲輕漵往霍山走去。
兩山相連的山腳有一條蜿蜒曲折的路,沿著路在兩山相連間通過,盡頭有一個水庫。
水庫旁的山陵上有個寺廟,兩人拾階而上,傍晚的風吹得頭發微微淩亂,倆人依舊沉默不語,一步一步踏上老舊的台階往上走,倒是多出了幾分肅穆。
“一個人到深山道觀找道長開悟。
他滿懷焦慮的:我總放不下一些事,放不下一些人。
道長淡淡的對他: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放不下的。
他執拗的:可我就偏偏放不下。
道長讓他拿著一個茶杯,然後就往裏麵倒熱水,一直倒到水溢出來。這人被燙到後,馬上鬆開了手,茶杯掉到地上摔破了。”蘇梨景淡淡敘事的話音一頓,腳步沒停,視線依落在不遠處的廟宇上,“道長: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放不下的,痛了,你自然就會放下。”
蘇梨景話音落下,曲輕漵眸中蓄著的淚水落下。
水光劃過臉頰,一滴一滴砸在石階上,曲輕漵含淚堅定的往上走,一步一步仿佛要用盡了畢生之力,“放下,自然會痛。”
“決定了?”蘇梨景看著這水鄉的青山嫵媚,還有那不遠處廟宇前搖晃的光火,聲音被山上溫熱的風吹的有些縹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