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三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
眼前的一切令他陌生。
這是什麼地方?
在一片花木掩映中,一座小巧的農家小院出現在眼前,低矮的石頭牆上長滿了雜草,一隻小狗從院子裏跑出來,衝自己一邊叫著一邊搖著尾巴。
李十三拍拍頭,努力想讓自己清醒過來。
“哎臥槽,我叫啥來著?”他一個激靈,居然發現忘記了自己是誰。他嚐試著站起身,全身的劇痛和疲勞感讓他幾乎無法站立,這感覺仿佛舉著兩桶水紮了一天一夜的馬步一樣。那隻狗這時已經衝過來,撲到了他的身上,李十三被這輕輕的一撲撲倒在地,狗狗興奮地竄上來不停舔著他的臉,看起來十分親熱。
李十三一臉懵逼,他坐起來,嚐試推了幾次也沒有推開那隻狗。不遠處的青黑木門被推開了一條縫,一個中年農家打扮的婦女急促地走過來,盯著李十三的臉上難掩激動和喜悅。
“天上,你可算回來了!”她走過來,想拉起李十三。
李十三頭腦一陣眩暈:天上又是誰?
中年婦女發現李十三沒有應聲,又喊了一句:“天上,你再發什麼呆啊!你爸還在屋裏等著呢!”中年婦女伸手又拽了拽他。
李十三緩緩站起來,那隻狗又開始圍著他來回轉圈。
“這是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在阿爾卑斯山打惡魔嗎?莧靈、芷月他們呢?難道!”李十三想著,突然腦子一轉,“難道我中了幻覺!這不是我的家!”想到這他慌忙一把甩開中年婦女,右手運氣龍之氣,可還沒有運氣力氣,一塊木頭就重重砸到了他的腦袋上。
“王天上,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怕我訛你錢啊!”
他回頭一看,隻見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正拿著一根樹枝笑著對自己說話,一臉的痞子氣。但是他的聲音卻讓李十三感覺似曾相識。
中年婦女一看到他,似乎有些嫌棄地說道:“去去去,今天天上剛回來,沒時間陪你瘋,自己玩去!”
男人倒也爽快,咧著嘴笑:“行,王天上,晚上吃完飯我來找你,最近劉鳥家娶了個新媳婦兒,長得那就一個好看,晚上我帶你去看看,哈哈哈……”
“滾,混小子!”中年婦女臉氣的通紅,撿起一塊石頭砸過去。
男人嬉笑著跑掉了。
李十三皺起了眉,這感覺跟幻覺完全不一樣,沒有一絲破綻,就好像是真的一樣,或者說這就是真的。他腦子又一陣眩暈:“莧靈和芷月是誰?阿爾卑斯山在哪?我在胡說什麼?”他越想頭越痛,最後痛得大叫了起來。中年婦女關切地望著他問道:“天上你怎麼了?頭痛病又犯了?快進來休息一下。”李十三沒有再抗拒,跟著他走進了院子,院子收拾地很幹淨,東西擺放地整整齊齊,顯得非常利落。
“快看,天上回來了!”中年婦女還沒到屋就興奮地跟屋裏的一個中年男人說道。
“回來了。”中年男人吸著煙,默默說道,但是臉上開心的神色仍然難以掩飾。
李十三點點頭,應允下來。
中年婦女招呼他吃飯,忙前忙後,開心不已。
日子一天天過去,但是李十三卻依然沒有記起更多,腦海中隻是偶爾浮現出幾個名字,董莧靈,伍彩霓,貝蒂,雪晴鳳……這些聽起來像是女人的名字,他不懂這些名字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轉眼間春去秋來,寒來暑往,日子就這麼平淡無奇地過下去,雖沒有驚喜,但是恬淡的感覺卻並不為李十三所討厭,漸漸地他知道自己叫王天上,兩個中年人是自己的爸媽,自己呢,從小跟著那個叫二狗的孤兒到處闖禍,讓家人操碎了心,爺爺被自己氣死後父親就很少露出笑容了。幾年前他說要自己出去闖蕩一番,卻沒有任何建樹,最後餓了幾天又回到了家裏。
漸漸地李十三也默認了這些事實,他覺得這就是自己,種種地,喝喝酒,討一房媳婦,這種親情倒也讓他十分樂在其中。每天隨父親下地幹活,晚上回來跟二狗出去鬼混一圈,卻也沒有再闖下什麼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