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王府,曾經的賢德王(1 / 3)

現今的離王府,便是八年前的賢德王府。

八載荒無人煙,整個府邸隻讓人覺得荒蕪,頹敗。如今換了個牌匾,便成了離王府,至今,府中依然隨處可見下人們忙碌的身影,他們正在忙著修葺院落。

賜個破敗的府邸也就算了,竟然未整修便叫一個禦封的王爺住了進來。吳銘帝是有多不喜他的這個兒子,竟表現的如此明顯。

吳銘帝以夜無痕身體抱恙為由,“特許”其不上朝,這幾****也無事,整日陪著我。今日我要轉轉,他便又跟了來。

依著那陳舊的記憶,我不緊不慢地走著,抬頭便望見了“悠然院”三個大字,我閉上了眼眸。

聽母親,我剛出生時,她在隨父王征戰,大概是舟車勞頓,所以導致了我早產。是夜,我出生時,敵軍趁機偷襲,敵軍的將領甚至直逼母親生產的營帳,父王無暇顧及,母親抱了必死的決心。

誰料,千鈞一發之際,數千匹雪狼從四麵八方奔跑著,聚集而來,驅退試圖進攻營帳的敵軍,也將守護營帳的士兵驅走,而後這些個雪狼死死守在營帳周圍,不容任何人接近。那些敵軍哪會甘心,再次進攻,卻被狼群逼退數裏,直至我的啼哭聲,在地間響起,狼群才慢慢撤退。

那時,吳銘的朝臣有些參奏稱之為“將神女,佑我吳銘”,有些則謂之“妖”,曰:“妖女臨世,顛覆吳銘”。慶功宴上,吳銘帝冊封我為“悠然公主”,父王大喜,為我建造“悠然院”。

隻是,而後,朝中的東宮族人開始因各種罪名,被貶,被斬。父王的兵權是在我五歲生辰之時被吳銘帝收走的,當時,我記得父王自宮中回來,臉色並不好看,卻強裝出笑臉主持我的生辰宴,他對我:“日後,父王不用再出征了,可以日日陪著你和你母親了,染兒高興嗎?”

悠然院,我看著麵前破舊的院落,手握得死死的,悠然,對我的封號,便是對父王的警告麼?吳銘帝,你真是好狠,父王多年為朝廷征戰,功勞,苦勞,你是一樣都不念及,既已收回兵權,為何還要屠我東宮滿族?

“夜,悠然院,還叫這個名字吧,可否還照原樣子修繕?”

“好,那便不改了。”夜無痕揮了下手,馬上有人湊了過來,聽他吩咐。

“還想去哪裏看看,我陪你,以後染染就要長住這裏的,想弄成什麼樣子就告訴他們,免得日後住的不舒心。”

他牽起我的手,看著我的眼睛,有些歉意,“這府邸,到底滿是血腥味,委屈染染了。”

我搖頭,再次看向“悠然院”三個字。母親,這三字,是父王提的。

“賢德王,賢德王妃乃至東宮一族,傾其一生守護吳銘王朝,上不愧,下不愧地,更是無愧於吳銘王朝,居於他們生前的容身之所,如何會委屈?”

“東宮一族,”夜無痕點點頭,亦抬頭看向“悠然院”三個字,“我被逐出宮之前與賢德王,賢德王妃曾有過一麵之緣,他們凱旋歸來,父皇設宴慶功,那時我已被冷落,坐在末位,遠遠得看著他們上前聽封。我記得好像冊封了賢德王妃懷中的郡主,便是‘悠然公主’。”

我嗤笑,“到底不是沒容得下東宮一族。”

“聽聞,東宮一族,人才輩出,朝堂之上姓氏東宮的朝臣,幾近半數,而賢德王又……”

夜無痕歎了口氣,“自古帝王,誰人不怕功高蓋主。”

“功高蓋主?賢德王若想造反,憑他的威望,振臂一揮,豈不一呼百應。他棄生死不顧,奔赴戰場,多少次死裏逃生,到底不過就是吳銘帝……”

我沒再下去,縱然我為自己的父王憤憤不平,但吳銘帝終究是身在高位,我一介布衣,又能如何。

“染兒……”

我抬頭看到夜無痕皺著的眉心,忽而覺得自己當真是好笑。

我竟對著吳銘帝的兒子,數落吳銘帝的不是。

我微微用力想要掙脫被夜無痕握住的手。

若有一日,吳銘帝知道了我這個東宮一族餘孽的存在,想必會叫夜無痕捉拿吧。

命運無常,想必是這個意思。

“我也敬賢德王是個英雄,但這些鳴不平的話,隻可在我耳邊,切不可被外人聽了去,不然,我父皇真會派人殺了你。”

“那你會為了我與你父皇兵刃相向嗎?”

“愛妃,那是我父皇。”

“嗯。”

我應了一聲,他了實話,可我心中卻怎麼都不是滋味,還未等我傷心完,便又聽他道:“離王不會,但,夜無痕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