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得無事，他怎麼忍不住悶哼，怎會滿頭冷汗。
我垂著眼簾，待眼前澄明，才又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回房。”
“梁赫。”我喊了一聲，暗處裏出來的不是梁赫，而是梁銜。
“主子，夫人。”
“去請大夫。”
梁銜聽到我的吩咐，看向夜無痕。
“染兒，我無礙。”朝我完，又出聲道：“退下吧。”
“請、大、夫。”
我沒有去看他，一字一頓，每個字咬得極重。
“染染，我是容淵的弟子。”
他的有些無奈，眼神，那叫一個哀怨，我有些尷尬，這事兒，我還真是忘了，扭頭朝梁銜勉強扯了扯嘴角，夜無痕那廝聲嘟囔了句“笑的真難看”。
“梁銜，麻煩你了，你接著去藏起來吧。”
梁銜行了個禮，原地消失了。
夜無痕被我拽進了房間，他倒不客氣，褪去外袍，直接上了我的床榻，斜躺在那裏，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拍了拍身側，一臉邪氣。
這睡美人，倒是賞心悅目，隻是……
麵頰上，毫無血色。
“這麼迫不及待地將爺拽進來，不會就是為了幹站著，欣賞爺我的睡相吧。”
我坐在床榻上，盯著他的心口處。
寒蠱不像其他蠱蟲，任何地方隨意棲息，它隻挑心口處。
“染染這眼神什麼意思，是嫌爺我，”夜無痕坐了起來，向我靠了靠，笑得更是邪魅，“脫得不夠多？”
著，便又要寬衣解帶。
“夜無痕。”我又氣又惱，卻依舊沒忘正事。
“這是不打算自己招供了？”
“染染，我真沒事。我就是醫者，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我將他的右手搭在他左手的寸口，不依不饒。
“那你自己切脈。”
他扶了下額頭，給了我個相當無奈的表情，伸手將我撈到了懷裏。
“好染染，寒蠱不折騰我了，你又要折騰我嗎？”
我貼著他的胸膛，還真是奇怪了，那臭蟲子，我真的又感覺不到它的存在了。
“它為什麼會突然醒來？”
“我哪裏知曉，八成是睡的時間太長，動動確定一下它自己是不是死了吧。”
“……”
夜無痕再一次理所當然地睡在了我的床榻上，實話，我是喜歡他陪在我身邊的，沒有他，在這悠然院，我根本無法安睡。
寒蠱，我的腦海中極力地搜索著。
醫聖奪魂雖然沒有傳授我醫術，但他的那些醫書確是任由我翻閱的。我記得，我讀過關於寒蠱的內容，可，怎麼就是想不起來了呢？
我敲著腦袋的拳頭被握住，頭頂上方傳來夜無痕帶著戲虐的聲音。
“染染，這可不是木魚。”
半晌，他輕歎了一聲，問道：“今日之事，可還怪我？”
今日之事……
今日之事，如何能怪他？若沒有夜無痕，在那五個人出現時，我就被殺掉了。
“今日是我胡鬧，我還想著你是不是生我氣了，不理我了。”
“真傻。”他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依舊是那般清涼的觸感。“今日，若梁赫跟在我身邊，吳銘雲逸便不會被劫走了。”
“到底是我不夠強大。”
聽著夜無痕的自責，我一時間不知該如何開口，正斟酌著用詞，便又聽到了他話。
“相信我，我會好好練功，保護好染染，也不會再讓他們從染染手裏搶東西。”
我向他靠了靠，他的身上，涼涼的，但我的心卻很暖。
“要是沒有你，我都見不到今晚的明月了……”
“今夜無月。”
我沒出的那些煽情的話，因著他的這一句，全卡在了喉嚨裏。
這廝，就不能不破壞氣氛嘛。
“不問我為何一定要救吳銘雲逸？”
“染染做事，自有道理。我雖想知道，但也絕不會逼問。”
“我想知道關於染染的一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