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暗夜堡的堡主令(1 / 1)

我當真是不明白了,夜無痕做事雖一向不著調,卻從未拿自己的性命開過玩笑。此次,為何會如此魯莽呢。我雖然昏迷了幾日,但而今醒來了,隻覺得是睡了一覺,要哪裏不舒服,隻不過有些餓而已,我的身子根本就沒事,何至於要強取出那蠱蟲來,給我做藥引子?

我有些煩躁,對他有些埋怨又極其擔心,腳步不由得便加快了,一個不留神便被絆了一下,跟在我身旁的梁銜,眼疾手快,忙托住了我的胳膊。

“夫人,心些。”

這一絆,到讓我猛然想到他對我的話。

“當然是要守著了,若是我沒緊盯著,染兒就這樣一睡不醒了,我可怎麼辦?”

難道,真是因為我?

“他可了,為何要取出那蠱蟲?”

“未曾。”

她的回話讓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雖然早已預料到問不出什麼,畢竟夜無痕對他們一向是發號施令,但,還是想了解些情況。

梁銜自然也看出了我是真的著急,又開口解釋。

“夫人剛暈倒時主子便要取了蠱蟲出來,被梁赫攔下了,但,第二日到了夜裏,夫人的身子忽然便冷了下來,主子便誰的勸卻也不聽了,執意將蠱蟲取了出來,暗夜堡的堡主令,主子放在了夫人的繡枕下了。”

堡主令,那可是暗夜堡堡主的象征。之前他拿出來供我把玩過,到離別時卻總會記得討要回去,可見,那令牌是何等的重要。

而今,這堡主令卻離了身。

梁銜略微停頓了一會兒,轉而又道:“主子有令,讓我等輔佐夫人,但凡有異議者,格殺勿論。”

我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她,梁銜依舊垂著頭,畢恭畢敬的模樣,但我卻知她出這句話時的不甘心,而這不甘心,隻是她不想她尊為“主子”的人不是夜無痕。

她服從命令保護我,因為我是夜無痕的人,是夜無痕口中的妻,是他們理所應當稱為“夫人”的人,但這份服從,不是臣服,她心中的主子隻夜無痕一人。

“他不會有事。”我輕輕道,卻似乎十分堅決,“一定不會。”

見到夜無痕那一刹那,我的心被揪得生疼,要不是梁赫就守在他身邊,而梁銜又跟在我身後,我估計那股酸楚我是壓不下去的,不過還好這兄妹倆撤得快,待他們的身影被房門阻隔在門外,眼中鼻子的酸楚,眼中的濕潤,便一下子湧了上來。真不是我矯情,那樣一個人,一直以來護著你,寵著你,忽而有一他卻毫無生氣的躺在你麵前,那般脆弱,好似你的觸摸都能讓他破碎,這樣的反差,教我如何接受?

“染兒……”

夜無痕的聲音很輕,在我嚶嚶的哭聲中,那般不真切。我抬起頭,眼中的淚珠,讓眼前的一切變得有些模糊,我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他坐了起來,我還未有所動作,他便下了床,動作倒是流利。

他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蒼白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這才多一會兒,便來尋我,染兒是一刻也離不開我了嗎?”

若不是梁銜什麼都與我,現在我還會傻傻地以為他身體無礙的。我咬了咬唇,張張嘴,一時啞然。

他越是這樣掩飾,卻越是讓我心疼。

“非要在我麵前逞強嗎?”

我還是問出了口。

他的手臂攬住我的身子,一個旋轉,我與他互換了位置,與此同時,是箭宇劃破長空的鳴叫。那支箭帶了七八成的功力,破窗而入,那股子狠厲,不是為了傷人,而是要一箭斃命。

夜無痕手微揚,周身的氣場便變了,幽暗,肅殺像是煉獄中浴血而生的魔。飛出的血鳴忽而變換為一把長劍,與夜無痕一般,幽暗如夜的鋒芒夾雜著血色,直麵襲向那支箭。

門外傳來打鬥聲,看那交錯糾纏的身影便知,來者分明是在阻止梁銜與梁赫進來。

這是,要置夜無痕於死地!

那支箭與血鳴撞在了一起,即刻便化為了粉末,那一瞬間,血鳴落地,又成了匕首的模樣,而夜無痕,他的身子顫了一下,我看得分明。

“夜堡主的功力,與傳聞不大一樣啊,不知還能否承受我的第二支箭呢?哈哈哈哈……”

門外的笑聲那樣遠,卻囂張至極。我聽得出來,那人應是在千米之外。

千米之外射來的箭……這人的實力,當真不容覷。

我暗自思索著,夜無痕驀地垂頭看了我一眼,卻是,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