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人的預想總會與事實有些偏差,這便是人們口中的“失誤”,與此而言,我也不知道是好是壞。圍牆之外,如我所料,空無一人,但,那在我的計劃之中,此時應該倒頭大睡的護國神獸,為何正兩眼瞪得溜圓,瞅著我?
那眼睛裏,似乎,還有些委屈。
這畜生快如閃電,聽聞還曾生撕過人,如此想來,也隻是看起來無害的主兒,內地裏,還不知是怎地殘忍呢。念及此,我在半空猛地旋轉了下身子,避免落地時離它太近,誰料,它竟跳了起來,直直朝我衝了過來,伴著一聲震耳的吼叫,接著便是整齊的踏步聲,從皇宮各處朝此處聚集……
“吼……”
它幾乎與我同時落地,是與我隔開了三步的距離,再次低吼了一聲後才轉過身來,慢慢悠悠地朝我走過來,而它的身後,是剛剛被它撲倒在地的那個眼睛看不到的暗衛。
剛剛若不是這畜生撲向那人,想來此時我便不會這般悠閑地站在這兒了,這畜生竟然是在救我?!
“吼,吼……”
它叫了兩聲,不過在聽懂它的意思後,卻把我自己嚇了一跳,因為它剛剛對我的是,你才是畜生,給麒麟血丹還下蒙汗藥。
“你懂人話?”我脫口而出,問完才意識到對著一隻動物話有些滑稽啊,而且我問的似乎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畜生能知我心中所想。
“咦,你竟然能聽懂我話!”它一下子撲到了我身上,別看個頭也就一隻大狗般大,這分量還真是不輕,所以,在裏三層外三層手持長劍的禁衛軍的圍觀下,我就被這畜生撲倒了,仰躺在地上。偏偏這畜生還不自覺,整個身子依舊死死地壓在我的身上。
“真好,一百多年了,除了萬俟,他們都聽不懂我話,也不陪我玩,萬俟也有十年的時間沒來過了,我自己好無聊啊。哎呀,聽到了,你又在心裏叫我畜生呢。”
它趴在我身上不斷地低聲叫喚著,還真是個話嘮,起來滔滔不絕。
“你不本來就是隻畜生嗎?這麼叫你有什麼錯?還有,你給我起開,”我伸手推了推它的腦袋,“再不起來,我就被你壓死了。”
它倒是蠻聽話的,聽到我嫌它重立刻便起來了,還嘟囔了一句,“萬俟以前經常抱著我,他我不重的。”
我不知它口中的“萬俟”是誰,但想來應是個待它極好的人,或許便是它百年前的主人吧。
它蹲坐在了地上,看著我,大眼睛裏忽然帶上了一絲落寞,“萬俟確實待我很好,但他不是我的主人,萬俟我是他的公主,他會守護我一生的。”
“對了,萬俟叫我‘染’,你叫什麼名字?”
它的生命裏,“萬俟”必定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存在,不然它不會張口閉口都是萬俟。剛剛那些話如果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我會覺得很是平常,就像我自己滿心都是夜無痕一樣的平常,但由它出來,總歸是讓我覺得有些怪異。我站起身,還未來得及拍拍衣服上沾染的塵土,便聽到了一聲令喝:“給我抓起來!”
“滾開!”它又是一聲吼叫,跳到我身前,一副母虎護犢的架勢。那些個禁衛軍果然不再上前來,隻是回首看向了那個禁衛軍首領,恰逢此時,我聽到了一聲,皇上駕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