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夜無痕的事不叫過問,有關笛曼花的事又不叫多問,這奪魂師父是不叫我開口話了嗎?真要“靜”養?十個月後,我不得成了啞巴?
不過,來也是奇怪。我自知在遇到有關夜無痕的事宜時,會時常亂了分寸,雖不會去損害他人,但若是需禍害自己,可真的是不會手軟。所以,對於那個法子,奪魂師父閉口不提,我可以理解。可是,那笛曼花的事他為何也不願意與我呢?想當初,我即便是隨口問個什麼,他都會興致勃勃的在我耳邊嘮叨上半個時辰。可憐如今我這般謙虛好學,竟被嫌棄了。
我黯然傷神半晌,故意叫奪魂師父瞧見,果然招了他心疼。
“染兒啊,你怎地這幅摸樣,老頭兒我又沒什麼?”
我依舊不言語,抬眸看看他,複有垂了眼簾,低歎一聲,淒清哀怨。
“哎呦哎呦,染兒,染兒,你父王在之靈看著呢,該誤會我欺負了他的寶貝女兒了。”
奪魂師父也做起了怪,一臉悲切,捶胸頓足。
“東宮啊,我一把老骨頭還盡心盡力地照看郡主,沒功勞也有苦勞啊,如今郡主嫁為人妻,幸福美滿,又早早有了骨肉,我也甚是欣慰。可東宮啊,”奪魂師父有長歎一聲,以袖拭麵,鄭重道:“雙身子的人,喜怒無常,她心中不痛快,可是與我沒有半點關係。”
裝得一點兒都不像,我心中暗自笑著,半滴眼淚都沒有擠出來。
“師父,您這出戲唱得可是一點兒都不好。”我絲毫不給麵子拆穿了他,末了,還一臉嫌棄地撇了撇嘴。
“你這徒兒,一點都不知尊師重道,可憐我一把年紀,看,胡子頭發花白,還被你這娃娃拿來消遣。”
我轉著眼珠想了想,不刻便來了主意。站起身來朝著奪魂師父恭敬地行了一禮,一臉嚴肅地開口道:“師父啊,徒兒一直弄不明白‘為老不尊’這四字是何等意思,如今師父以身授教為徒兒解了這多年的困惑,徒兒謝過師父。”
夜無痕進來時,我跟奪魂師父正鬥嘴作怪著玩得火熱。我是背對著房門,本來是沒有注意到夜無痕的,隻是奪魂師父轉變的太快,上一秒還手舞足蹈,氣急敗壞地圍著我轉悠,下一瞬,卻一手背到身後,一手捋著他的長胡子正經起來,口中還問了一句讓人不明所以的“為師與你的,可都記下了”,瘋瘋癲癲的老頑童狀仿若無存。
表現得如此明顯,以我的聰明才智,用腳丫兒都想到了。
夜無痕穩步走了過來,一身銀白色的鎧甲。目光先是落到我的身上,從頭到腳迅速掃了個遍兒,才垂首拱手,朝著奪魂師父恭恭敬敬地行禮道:“徒孫見過師祖。”
可能是與奪魂師父玩耍得愉快了,一時間玩兒心竟收不回來。瞅著一身鎧甲的夜無痕,竟也興致勃勃,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