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不懂我的意思,我又加上一句:“就跟與辛域一戰成名的俊王,一樣。”
夜無痕輕笑一聲,目光在我麵頰上一覽而過。沒再戲弄我,剝開我的手,也隻是為我係好了衣帶。
“也就染兒不怕地不怕的九哥是短袖,”夜無痕無奈一笑,伸手摘下了我腰間的香囊,接著道:“換作他人,早被他剝皮抽筋,烤熟了喂了他那隻豹虎了。”
那吳銘雲玨竟還飼養了隻豹子?我盯著他的手,看著他解開香囊從中取出了一顆迭迷丹。那樣一個看起來清俊溫潤之人,即便帶著左眼角處的那一寸長的疤痕,也叫人感覺不出一起狠戾之氣。
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飼養凶悍的豹子當寵物?
“他那隻豹虎可與平常的豹子有什麼不同?”
迭迷丹捏在夜無痕的指間,我恍惚覺得那是上好的玉經有心人精雕細琢而出的藝術品。
宛如羊脂玉托盛放著顆墨玉球。
夜無痕轉了轉手中的迭迷丹,將視線收了回來,“若細究的話,還真有些許不同。”他垂眸對上我的雙眼,不緊不慢地開口道:“九哥拿人肉喂它。”
人肉……我忽而便不知如何作答了,吞吞口水,壓下心裏麵那種陰森瑟縮的怪感。夜無痕伸手過來要往我的頭上落,我身子一偏,沒有如他所願。
夜無痕哭笑不得。
“我又不是九哥那豹子,染兒這般戒備我做什麼?”
是啊,他又不是那豹子又不吃人肉,我幹嘛要防備他?
我暗自尋思的功夫,夜無痕便又扣上我的腰將我環在了身側。隻見他捏著那顆迭迷丹送到我麵前,在我張手去拿時又倏地移開。
“這便是你口中的迭迷丹吧。”他道。
分明不能確定,但他這口氣卻十分的肯定。不等我回話,他便斂了笑意,又開口道:“在我身上試了效果,是覺得還不錯?”
對於他的喜怒,我總能敏銳的察覺出來,此時的他,即便神色平淡我也瞧得出,他是有點兒不高興了。
他應該是誤以為此丹與我拿來在他身上試藥的藥丹一樣了。
實話,那次是可是將我嚇了不輕呢。我起初並不順從,百般推脫著哪知他會動了真格,我沒注意他有何動作,卻在他揚袖間,我的衣裙墜地。
雖早先我曾對著他自薦枕席,可真被他拂去衣裙時,心中又是另一番滋味。
從未見過他那般狂躁暴戾的模樣,我心中惴惴不安。
他禁錮著我的雙臂不容我動彈分毫,像是暴虐的猛獸般,嗅著我氣息,在我的肩骨處磨著牙。
到底是他待我的那份情意戰勝了藥物迷惑下的不理智,他在撕扯我的裘衣時,豁然住手。他拾起落地的衣裙重新裹住我的身子,環抱著我顫抖的身子,不住地重複著三個字“對不起”……
如此害人害己的丹藥,我怎會再用?
“這和那次的不一樣的,”我解釋道,“那次的迭迷丹在煉製時被我擅自加入了些許合歡散,所以才會……”
我有些難為情,怎麼都覺得有些不好,索性簡單地道:“這平常的迭迷丹,其實就是跟迷煙一般的。”
夜無痕細細端詳著我,大概是在估摸我這話是否可信,也不怪他懷疑,畢竟他在這上麵栽過。
“你怎可不信我,怎可不信我!”
我環住他的脖子,緊貼著他的身子,仰著腦袋佯裝羞惱的質問。夜無痕也是扛不住我這般撒嬌的,屈著食指在我的腦門兒上輕敲一下,笑了。但卻將那顆迭迷丹收入了他自己的袖中。
“合歡散可是宮廷的禁藥,你從哪裏得來的?”問完,目光又在我臉頰上流連片刻,笑得邪肆,“染兒,又為何要加入合歡香?”
對著他用那合歡香,還能為何?不過是膽大包對著他動了歪心思。
我敢肯定,夜無痕定是猜到了什麼。問出來,就是知曉我麵子薄,才來消遣我罷了。
這廝,心眼兒壞著呢。
“能為何,我不過就是嚐試著煉製新藥罷了。”
我故作鎮定,裝出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卻在他的朗聲大笑中,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