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肯愛千金輕一笑(七)(1 / 2)

剛進東宮,我便被一眾侍女拉去洗洗涮涮,泡了澡身子清爽不少,又換了身幹淨衣裳。顧且行府上除了丫鬟婆子,沒有地位高的女眷,自然也沒有適合我穿的衣裳,所以他隨便弄身下人的衣服給我換上,我也就不同他計較了。

描紅一早就在東宮等我了,見到我以後,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我都心疼了。不過就是被綁個架麼,至於這般緊張兮兮的。坐在殿裏吃著茶點,我便開始琢磨,我最近怎麼就這麼倒黴,連續兩次出宮穿幫。思來想去,我把事情怪到那還沒露過麵的容祈頭上,他顯然是來觸我黴頭的。

我要描紅去買的簪子,她也沒能買上,隻怪那擺攤的婦人不守信用。我倒是也不急著回宮,便在東宮裏等顧且行回來,雖然我不大願意見到他,但總要聽到秦瑋的消息才能放心。

顧且行回來後,依舊蹙著眉頭,我真怕他這樣常年皺下去,額上會生出皺紋來,可憐他也不過才十八歲。

顧且行不願搭理我,我便追問隨從秦瑋的境況,才知他們趕到那小房的時候,那賊窩已經叫人端了,也根本沒有見到我那位朋友的蹤影。我大抵琢磨出一條思路來,其實那秦瑋家裏頭也不見得是吃素的,行商之人皆通黑白兩道,對於威脅綁架之事,往往不肯服軟,所以以給贖金為名義順便端了人家老窩,是個合情合理的事情。

隻是有些遺憾,當時情況緊急,我沒記住他家地址,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偶遇。

送我回宮的馬車已經在外頭候著,我便規規矩矩地去向顧且行行禮作別,顧且行冷冷掃我一眼,好似生氣又好似在歎氣,“你能不能少惹些爛攤子給我收拾?!”

我不好還嘴,又覺得有些無辜,隻得斂目再福個身,低低道:“皇兄早些歇著,且歌告退。”

顧且行生了雙劍眉,尤其在皺眉的時候,便襯得一雙眼睛格外硬朗有神,他抬頭看了我一眼,又很快垂下頭,用手支著額頭,大概找了我大半日,他也很疲累。我這個人向來心軟和氣,稍不留神杵在原地多看了他兩眼,顧且行隻得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隻可惜那一揮手,便揮到了他身旁的茶盞上,而他揮得過於隨意,那茶杯便朝我飛了過來,砸在腳邊一陣刺耳的聲響,濺起幾珠水花,燙得我直欲跳腳。描紅急忙攙上來,著急問我有沒有傷著燙著,我很懂事地回應無礙,對上顧且行的眼神,灰溜溜地撤退。

剛邁出廳堂,我便聽見顧且行把奉茶的侍女罵了,嫌她忒不周到,給自己喝這麼燙的茶水。我挑挑眉毛,可沒有在東宮管閑事的膽量,反正顧且行身邊的侍女,隔三差五都要被罰一罰或者換一換。我聽多嘴的宮人說,那些被罰了或者幹脆攆出去的,大多是有幾分姿色,因而對太子爺有非分之想的。

說來顧且行正是個血氣方剛的年紀,便是旁的王孫貴族家的兒子,到這個歲數都該懂得逛逛青樓強搶民女了,他礙著皇家的顏麵不方便出去沾花惹草也就罷了,卻連身旁的花花草草都要拔個幹淨。

我常聽些閑言碎語,說得好聽的,便是太子爺對於男女之事不大開竅,說的直白些的,便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在某些能力上,不太穩便。憑我看了那麼多禁書小本兒的思維方式,我覺得這兩種推測都不夠準確,要說顧且行是個斷袖,我倒更讚同些。

路上我同描紅扒瞎,從今日的見聞聊到東宮沒有女眷的問題上,描紅適才提醒我一句,父皇早已經幫顧且行覓好了太子妃的人選,正是丞相的孫女,靜太後的親侄女陳畫橋。

先不說這輩分有多亂,我一聽陳畫橋這名字就樂了。顧且行究竟喜不喜歡女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最不喜歡的,就是我顧且歌這種,以惹是生非為生活常態的女人,偏不巧,若說我是惹是生非的翹楚,那陳畫橋則算是各中典範,比之我不差分毫。

我已經可以想象,往後陳畫橋嫁入太子府,東宮將如何雞犬不寧永無安泰的慘狀了,以及顧且行滿世界幫她擦屁股收拾爛攤子的悲憤。太子也不是這麼好當滴。

暗爽啊暗爽。

不出所料的是,回到宮裏我將麵對父皇的責備,責備之後又將何其震怒於我被綁架這樁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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