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她收拾好母親家所有的舊物,給門上了一把牢固的鎖,她最後望了一眼家裏的陳列。想記住卻感到陌生,仿佛不曾記起,以前的種種都是浮光掠影,母親的音容笑貌迅速褪色,她想,母親大概真的永遠離開了自己,她頭也不回地離開,有沙子吹進了她的眼睛,她難受地眨眼,泛起不易察覺的淚光,秋風蕭瑟的冷意立即裹挾了生離死別的情緒,掩埋在風塵中。

她給成昊遞上辭呈,成昊看見她的眼裏有雪花的影子,閃閃發亮。

“你真的要走嗎?”他忍住心痛,想要抱住她的衝動。

“嗯,這段時間很感謝成總的幫助!”

“我已經懲罰了陳莉,也給董事會明了情況,你不要走好嗎?”

“不了,我想你是知道的,你父親和我是無法一起相處的,我們還是不要見麵的好。”

“我”

“好了成總,你什麼都不需要,我就這樣子走了,就好!”

她轉身離開所帶起的一股微風,恰好帶走了房間最後一點還能夠適宜的溫度,這種感覺讓成昊難以忍受,下一秒,他大跨步向前,張開雙臂從後麵緊緊擁入了夏若峰。

“不要走,請你,留下來好嗎?對不起,是我太在意你了,我想時時刻刻看著你,守著你,可是我錯了,這樣反而適得其反,可我以一個愛你的男人的身份,請你留下好嗎?”成昊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出這樣的話,一個挽留女人的話,也許在他的記憶裏是從來沒有的,所以這樣的話是多麼的不容易,這樣的情是多麼的難以承受。

夏若峰眼中的雪花融化,不再發光,她昏暗的眼神顯得很冷酷,像一個冰窟。

“放開我!”她語氣果決,再沒了溫度。

成昊雙手無力地垂下,無言以對,看著她決絕地離開,頭也不回地離開,她冷漠的樣子像對他施了魔法一樣,他竟無法動彈,無法挽留,他心碎地閉上眼,隻有黑暗讓他心裏的痛有所減少。

這時,成悅到了公司,她看到離開的若峰,心裏一窒,一股憤怒、悲傷、惋惜、不舍的情緒通通湧上腦門,她知道最近若峰發生的事情,她還是快步走向前去抓住她的手臂:“若峰”

她才發現完這兩個字後,已經找不出任何的問候詞,那些莫名的情緒仿佛都在此時堵住了她的嘴。

若峰看到了許久未見的成悅,突然有些陌生,她的眼神因為過於糾結,沒有了往日的靈動與生氣。她叫自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沙啞得刺耳,似乎那幾個沙啞的是被喉嚨生生擠出來的。看來最近她過得並不開心,因為他的哥哥成昊。然而這些都是因為自己而起,她無力挽回這樣的局麵,隻想遠遠避開。念及之前的感情,又想起,她現在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禁心軟,她還是淡淡一笑,****:“悅悅,你最近好嗎。”

成悅隻是凝視著她,不話,黑洞洞的眼神萬千情緒在裏麵流轉,她唇角微微抽動,吐出幾個字來:“若峰,我,要訂婚了,和成昊”

她終於堅定地出,在若峰的麵前她突然少了底氣,她害怕若峰不知道,自己的訂婚對象是誰。

若峰的微笑一凝,聽著那個她日日甜甜叫著哥哥的成昊,就要成為她的未婚夫了,這真是一件戲劇的事情。此時的成悅失卻了少女的真活潑,多了隻有少婦才有的計謀與猜忌,雖然她拉自己的手還傳來她的溫度,但是她看自己的眼神,明顯多了一絲防備。

“是嗎?恭喜你了!”她不問具體的日子,她想過自己沒有理由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儀式,若峰也不想再勸解成悅關於成昊並不愛她的事情,成悅陷入太深,不是她一個人就能勸住的,況且還有她父親的支持。她隻是希望,成悅可以少受一點傷害,也許她經曆過以後就會明白了。

若峰重新綻放一個笑容,算作給她的肯定與安慰,她不會和成悅爭什麼的,更不要成昊了,她會安靜地離開這裏,過自己的生活。

成悅捕捉到了她的訊息,鼓起勇氣問:“若峰,你真的會祝福我嗎?”,圓圓的大眼睛閃爍著期待的光芒,握著自己的手加重了力道。

若峰抿唇點頭,無意再多什麼,她避開成悅糾纏探究的眼神,轉身離開。

成悅還想再什麼,但是看著若峰冷漠地離開,感覺一飄涼水自頭頂到下,她望著若峰離開的背影,眼神開始逐漸變冷,心中的嫉恨張開了藤蔓布滿了整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