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裏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白衣女子也不細細打量蘇祐,隻眉目盈盈道:“我和師弟有要事相辦,途經箊竹村,不知可否借宿幾日?”
蘇祐蹙起眉頭。箊竹村民風淳樸,村民一向都很好客,但眼前這一男一女的腳步聲輕若塵絮,武功一定深不可測。於是決絕的:“箊竹村從不留宿外客,你們還是繞路快些走出這片竹林吧!“
白衣女子不以為意,不急不緩的走到蘇祐身旁,淺笑道:“隻怕你,攔不住我們。”
蘇祐條件反射的抓向背上的弓箭,隨即又緩緩的鬆開,的確,和這兩個人交手,他毫無勝算,但也決不能讓他們進村!進退兩難間,蘇祐忽然心生一計,便淡淡地:“好吧,我帶你們進去。”
白衣女子依舊淺笑著,道:“隻怕,箊竹陣也攔不住我們。”
蘇祐渾身一顫,她怎麼知道我想用箊竹陣對付他們?箊竹陣是我和景華用了四個晝夜才設計出來的,隻有我們兩個知道。咦?難道——
“沒錯,我們是景華的朋友。”白衣女子淡淡的笑著。
蘇祐高度緊張的神經瞬間鬆垮下來,胳膊剛搭上那女子單薄的肩膀,腿便不自覺的軟了下來。
“噓——嚇死我了,我以為我今要葬身在這竹林了,我剛還在想我勇敢保護村子的行為會不會流芳千古呢!”
女子似乎並不介意蘇祐粗魯的行為,依舊淺淺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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簫韶正呆坐著出神,兩扇木門“哐當”一聲被撞開了。
蘇祐還沒跨進屋門,便興衝衝的喊道:“勺子,來客人啦!”簫韶正因被打斷思路咬牙切齒,一聽見有客人便高興的蹦了起來,興奮的語無倫次:“真的嗎?真的嗎?來了幾個?你快去把他們請來,我,我……”
蘇祐看簫韶激動得臉都紅了,不禁哈哈大笑:“來了兩個人,是景華的朋友,我已經把他們帶到村長家了,村長要大家一起去聚餐!”
蘇祐和簫韶趕到的時候,村長正端著酒杯向兩位客人敬酒:“自從十一年前簫韶姑娘來到箊竹村後,村子裏就再沒來過客人,今有幸和兩位客人一同飲酒作樂,我們大家都感到很開心,隻是不知二位如何稱呼?”
簫韶看到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婷婷嫋嫋的站了起來,執杯敬酒,緩緩開口道:“村長喚我君訣便好,這是我的師弟——末寒。”那白衣男子並未起身,隻冷著臉微微點了下頭。
羅副村長聽罷開懷大笑:“今年的竹(zu)筍(shun)、竹(zu)竿都長(zang)得格外得壯(zuang),原來是(si)有貴客呀,二位真(zen)是(si)福星呀!”在座的人聽到羅副村長滑稽的語言,個個都捧腹大笑,羅副村長也笑的更甚了,臉上橫肉直飛。
周副村長和石副村長也不甘示弱,爭相誇讚吹捧兩位來客。
簫韶覺得無聊,便悄悄溜到景華身邊,正對著兩位客人坐了下來。
察覺到有目光,末寒放下正在擦拭的銀劍抬頭查看,正對上簫韶的視線,簫韶也不閃避,仔細地觀察起這位被稱作“福星”的客人。
隻見那個名叫末寒的男子一隻白色玉簪束發,臉龐瘦削且又棱角分明,眼角眉梢極盡風華。他的瞳孔是罕見的漆黑色,一塵不染,仿佛是用最純淨的水墨描摹而成,漆黑的無法從他眼中看見任何事物的影像。眸光清冷,眉眼淩厲,著一襲白衣執銀劍,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
末寒低下頭繼續擦拭,簫韶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犯,臉“騰”一下紅了,目光局促的不知何處安放,隻得閃爍其詞地:“景華,你,你的朋友——”
“出事啦!出事啦!”一個牛倌裝扮的人慌慌張張的跑進來,打斷了簫韶的話,“劉副村長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