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梅看見了林煙眼底的疑惑,輕輕一笑,沒有什麼。
這病房裏雖然隻住了她們兩個,可還有各自的母親在,兩人心領神會,都不再什麼,聊起別的事情來。
林煙是腿骨折,躺在床上不能動,符梅是胳膊受傷,吊著胳膊不耽誤到處跑,在她極力遊和一再保證下,能將林煙照顧好,兩位母親終於答應回家休息,每抽空過來看看,不在病房裏長期陪護了。
望著兩位母親的背影,符梅首先開口,“林煙,好奇怪!”
“你是你的傷?”
符梅點點頭,“醫生我的傷沒有什麼大礙。”
林煙低頭沉思著,回想著那夜的情形,她抬眼看著符梅,“還記得你懸浮在半空嗎?”
符梅歪著頭想了一下,點點頭,又皺眉道:“為什麼,醒來後,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你這一提醒,我倒是有點兒印象。”
“當時,什麼感覺?”
“我,什麼感覺?記不起來了。”符梅的眉頭蹙緊了。
林煙緩聲道:“當時,有一道光在你身上,後來,聽你話,好像也有了些力氣,沒有一開始那麼虛弱了。”
“一道光?”看林煙點頭,她又了一句,“這,我倒要好好想想。”
林煙沒有再打擾她,就這樣,一個下午,兩人躺在各自的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直到黃昏時分,日光全部褪盡,躺在昏暗裏的符梅才悠悠道:“林煙,我們到底遇見什麼了?”
“你想起什麼了?”
“那個紫衣少女,那個黑黑的男人,還有一個灰袍道士。”
“全想起來了啊!”
“你知道什麼?”符梅從床上坐起來。
林煙斜睨她一眼,“我不知道什麼,隻看到最後黑衣人和一個老道打起來了。”
符梅狐疑地盯了她一眼,當然不相信她的話,這段時間發生的詭異事情太多了,都與她有關,這次也不能不讓她再次展開聯想。
深夜,走廊上的聲音漸漸稀落,最終安靜下來。
病房裏也一直安靜著,林煙仰躺在那兒,睜著眼睛望著花板,呆呆出神,其實,她的耳朵使勁豎著,仔細傾聽著周圍的動靜。
今晚,他會來的,她斷定,隻要他還活著,就一定會來的,不知為何,她是如此肯定,連她自己也納悶,自己會這樣肯定。
她的眼前一直浮現著一個畫麵,耳邊重複了無數遍那句話。“等我,我去找你!”
就在她身體下墜的時候,聽見他在耳邊如此。
話音未落,他已經像一隻離弦的箭,向那個高大的黑影疾射去。
符梅發出均勻的呼吸聲,不知是否真的睡著了。
走廊上,電子表的紅色數字在跳躍著,忽閃兩下,出現一排0,——零點零時零分。
一個黑影,如同風吹落葉般飄進了病房。
這幾不可聞的聲音,沒有逃出林煙的耳朵,她躺著沒動,嘴角卻在黑暗裏輕輕一撇,露出一絲譏諷的表情。
黑影站在離病床很遠的地方,始終沒用動。
林煙扭頭望向旁邊的符梅,黑影似乎明白她的意思,抬手向符梅方向一指,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射向符梅。
又等了幾秒鍾後,林煙眼睛依舊盯著花板,開口了。
“你打敗他了?”
“我過,那隻是一縷分神。——你就這麼不看好我?”
“你受傷了嗎?”
“沒有!”黑影向床前移動,緩緩靠近,“你是在關心我嗎?”
“你的名字好文藝!”林煙大腦急速轉動,岔開這個話題,可不敢帶有一絲曖昧的話了。還有,怎麼才能問出更多事情來。
“這名字是送給你的。”
“什麼?”林煙差點從床上蹦起來,“你的名字我怎麼能用?”
“不是給你用這個名字,而是,隻有你能用這兩個字來稱呼本尊。”
“……”
寒意襲來,聲音裏帶了笑意,“傻瓜,你都想起我的名字了,怎麼會不記得我給你的專權。”
“我,我頭疼,不想了,想不起來了,你講給我聽。”
對方沉默了,林煙心裏一跳。
寒意更甚,緊緊裹挾在她身體周圍,她吊著一條腿,又動彈不得,隻好叫道:“你能不能離遠點兒,我冷!”
黑衣人沒有動,不過,寒意稍減,隨即重又襲來。
“會慢慢適應的!”黑衣人輕笑道。
“慢慢適應?”林煙哭笑不得,“我會被凍死啊!好了,趕緊給我!”
“好吧!”他開始悠悠道,“莫離就是不要分離的意思,他們都稱呼我魔君。”
“啊?”林煙又是一聲驚呼,“魔君!”
“對,我就是魔君,沒人敢直呼我的名諱,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我就把自己的名字忘記了。”黑衣人緩慢地著,林煙卻一臉無奈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