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從窗外閃過，林煙看得清清楚楚，再看莫離，依舊低著頭，盯著桌子上的菜，仔細看，卻發現他身體繃緊，好像隨時準備躍出去。
她臉色蒼白，手微微顫著，“是誰？”
“沒有誰！”他夾起一大塊魚肉放在她麵前的餐盤裏，衝她做出一個笑臉。
窗外暗沉沉的夜，漆黑一片，連一絲風都沒有。
哪有心情吃飯，而莫離也隻是象征性地吃了幾口，他是根本不需要吃飯的。
林煙自己吃得提心吊膽，索然無味。
從黑影閃過後，他的話變少，沒有像剛坐下時的滔滔不絕，眼神裏的光芒越來越冷。
沉默片刻後，也許覺得氣氛太悶，莫離又找話給林煙講，他講他去酒吧，去夜總會，和那些年輕人在一起。
林煙瞪大眼睛，去那種地方幹嘛，果然是學壞了。
她低垂眼簾，不再看，聽著聽著，明白了，他去那種地方，竟然是向年輕人討教，如何追女孩子。
他到曾經被幾個辣妹子圍住，手足無措；被毛頭子嘲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學撩妹，還有很多糗事。
原來如此，林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看到她高興，他也微笑了，一直看著她笑出眼淚。
吃完飯，他去結賬，那個秀氣的服務生走上前來，遞給林煙一個大信封，有人轉交給她的。
她剛要拆開，莫離一把搶了過去，“回去再看！”
林煙看了他一眼，沒有什麼，坐進車裏，莫離卻站在那裏，仰望著空。
空是黑色的，一顆星都沒有，林煙將神識放出，籠罩住周圍，沒有異常。
莫離快步走來，坐進車裏後，低聲嗬斥道：“不想活了！收起來！”
林煙嚇了一跳，將神識收起、
“這裏任何一個，你都不是他們的對手，所以，你還是收起你這一套，不要被人發現！”
她身子向下滑去，縮進座位裏。這也太可怕了。
回來的路上，林煙發現了一個詭異的現象，車行駛了很長時間，周圍還是黑漆漆的曠野。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回家！”
“回家？”林煙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的了，“可是，我們在這兒轉了很久了？”
“哼，你以為他這樣就能困住我嗎？未免也太瞧我了吧？”
林煙瞪大眼睛，望著莫離，真的被自己猜中了，——有人困住了他們，車開不出去。
莫離意識到了什麼，扭頭衝林煙笑笑，伸手撫了撫她的長發，寒意自頭頂，湧遍全身。
又行駛了很久，可前麵依然沒有城市的燈光，周圍還是一如既往的黑暗，黑得可怕。
究竟是怎麼回事？她剛想開口詢問，一個急刹車，她一頭撞向前麵的擋風玻璃。
完了，這下自己非要頭破血流了，再嚴重點兒，自己要在被撞碎的玻璃處飛出，那就更慘了，非死即傷，她閉上了眼睛。
“砰”的一聲，軟軟的，冰涼的。
她睜開眼睛，看見一隻蒼白無血的手，擋在前麵。
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他緊抿著嘴唇，微微點點頭，在駕駛座上坐正身子，眼睛一直盯著前方，嘴唇蠕動著，好像在話，卻聽不見聲音。
林煙詫異地看著他，他偶爾回頭，衝她微微一笑，像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