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顧銘遠的那一刻,江晚雲連想死的心都有了,不隻是因為自己處心積慮的掩飾變成了一個笑話,還因為好友白露在場,這種情況下,顧銘遠隨便一句反駁和質疑,都會讓她名譽掃地、顏麵盡失,可是他神色淡然、鎮定如常,非但對她沒有一句多餘的詰問,麵對白露責怪和埋怨的眼神,也沒有半點推諉和撇清責任的意思。以至於白露直怪江晚雲在此事的決定上過於草率,顧銘遠並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啊!
看著顧銘遠寸步不離地守護在自己的病床旁,盡著一個男友應盡的義務,讓江晚雲在羞慚憤恨之餘心生一絲苦澀和酸楚。
--為什麼非要等到結局無可挽回,才不吝他的溫柔和體貼?如果他從來不曾忽略她、不曾愛上那個叫葉宛的女子,她還有機會掩瞞改過、重新開始啊,而現在,卻是太不堪了。
好不甘心!
閉了閉眼,一串眼淚不受控地從眼角滾落了下來,江晚雲伸手飛快地抹去臉龐的殘淚。
他說過,會盡可能來彌補帶給她的傷害。既然他承認他錯在先,一切因他而起,那就讓他擔待到底!
顧銘遠來電的時候,葉宛正無精打采地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車,一輛輛車從眼前駛過,她始終沒有上去。在這之前,她找了好幾個地方:顧銘遠在江邊的公寓以及陳叔的“粥水坊”,但是都沒有找到他。
夜風難消暑熱,葉宛手撫著寂黑的手機屏幕,不無落寞地想,她和顧銘遠之間的羈絆,單憑這一串號碼維係著,太淺薄太容易被扯斷了。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一個陌生號碼,葉宛慢慢地接起手機。
“是我,下班了沒有?”
當顧銘遠熟悉的醇厚嗓音響起耳畔時,葉宛立即回過神來,幾乎要跳了起來,語無倫次道:“顧銘遠!你在哪兒?找了你好久!你的手機呢?”
“手機沒電了,這是公共電話,到現在才抽出空來聯係你,一定找急了吧?”顧銘遠溫柔地說。
葉宛鬆了一口氣:“還好,見你下午匆匆忙忙掛斷電話,手機又打不通,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放心不下。”
“我沒事,是一個朋友出現了點意外,送去了醫院,我現在在醫院。”
顧銘遠說到這裏忽然打住了,江晚雲大出血住院這件事三言兩語解釋不清,還是暫時不跟宛兒提了,以免她誤會。卻聽葉宛問他:“誰送醫院了?人不要緊吧?”
“不要緊,就是個小急診,別擔心。”顧銘遠有心岔開話道,“對了,你晚飯吃過了嗎?吃了什麼?”
葉宛見顧銘遠並不想告訴自己實情,心裏有點堵,看來林緯說得沒錯,江晚雲確實住院了,這半天他是陪著她了。江晚雲果真隻是個小急診嗎?那天在壽宴上她已經承認自己懷孕,如果跟顧銘遠無關,他為什麼不拒絕掉呢?
這麼一想,葉宛隻覺得一股酸氣從心底逸出,幽幽地說道:“她一定是你很重要的朋友吧?否則也不會得到你百忙之中的照顧。在她最脆弱最無助的時候,你會出現在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