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玄到未央宮的時候，碰巧安寧扶著蘇暖從屋子裏出來。
蘇暖的氣色並不好，平時紅潤的臉蛋此時泛著病態的蒼白，發髻鬆鬆地搭在腦後，她抬手將發絲攏到耳後，抬頭看他。
“尊君。”
安寧還未來得及行禮，帝玄已經站在了蘇暖身旁。
帝玄伸手扶著蘇暖的肩膀，她大部分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你先下去吧。”
待安寧的身影從視線裏消失，帝玄低頭看蘇暖的側臉，她的耳朵尖紅紅的，他低低地笑了。
“暖暖。”
帝玄的聲音低沉好聽，他比她高出許多，低頭話的時候呼吸淺淺地噴在她的耳邊。
蘇暖心跳得極快，從未有人用這麼溫柔的語調喚過她暖暖，他的聲音在心尖兒處盤旋，她的心湖忍不住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嗯。”
帝玄有些好笑地看著蘇暖的頭越來越來低，他一指調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他，“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蘇暖的眼神有些躲閃，離得近了她才看到，帝玄的眼眸是純黑色的，之前她以為他的眸光深邃，是因為他的眼中藏了太多東西，可是怎麼會有人的眸色如初生嬰孩般黑亮？
“嗯？”
她許久不回答，他手中用了幾分力，將她的身子更貼近自己，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鑽入鼻間，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好多了。”
蘇暖試著掙了一下，可是沒用，別她現在使不上什麼力，就是平日裏，怕是也掙不開。
“尊君。”
“嗯？”
帝玄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他抬手遮了遮陽光，“你往後便搬到我那裏住吧，你的身子不好，我不想再看到昨的事再次發生。”
蘇暖愣住了，緩了一會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尊君，這不合適吧？我畢竟……”
頓了一下，才又:“還沒有嫁人。”
“哦？這麼，你要是嫁人了，就可以和我住在一起了？”
帝玄語帶調侃，他看她的臉紅潤了一些，方才大發慈悲地不再逗她，“你住在偏殿，上官來為你瞧身子也方便一些。”
最重要的是，這樣，我就可以時時看到你了。
在蘇暖的身上，帝玄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力，他怕她會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怕她生病，怕她受傷。
可是這些，他從未對她過。
他一向自信，可是經過之前斷魂的事，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沒有能力護她一世無虞。
“一會兒讓安寧帶你過去，東西不用收拾了。”
盡管蘇暖覺得這麼做不妥，可是她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尊君。”
盧毅的聲音在大門處響起，他衝蘇暖遙遙行了禮。
帝玄扶著蘇暖坐到一旁的秋千上，“在這裏等安寧，我先走了，自己不要亂跑。”
蘇暖輕嗯一聲。
帝玄走出兩步，又轉身看過來。
蘇暖正疑惑間，一件披風兜頭而下，帝玄的聲音隨之傳來，“下次再不多穿點，我就罰玉竹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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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君，上官宗主在書房候著，是有急事找您。”
盧毅跟在帝玄身後，他的臉色很古怪，有疑惑，也有糾結。
“上官有是什麼事嗎？”
“沒有。”
想了想，盧毅又補充:“不過上官宗主的臉色很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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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玄到書房的時候，上官靠在窗旁望著院子裏的那棵梧桐樹發呆，他的側臉隱在暗影裏，看起來朦朧又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