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相愣住,旁觀的人也都愣住了。
來人衣著雖華麗,卻髒兮兮的,頭發亂作一團,毫無美感。
她抬頭,看著溫丞相,一雙眸中嗤滿了淚水:“老爺!”
溫丞相愣住,狐疑道:“二姨娘?”
這……
溫丞相看的一頭霧水,他的眸掃過眾人,溫府的人卻都是一臉的冷漠,老夫人冷聲開口:“先將她拉下去!”
有人上前,二姨娘卻死死抱住了溫丞相的腿,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她不能再錯過了!
溫丞相擺了擺手,二姨娘是什麼樣的人他了解,除非是他走的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情。
溫丞相瞧著二姨娘低聲安慰道:“有什麼事,我們進屋說,我不會讓他們抓走你,可好。”
二姨娘抬眸瞧著溫丞相,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溫丞相將她拉了起來,帶她在一邊站著,轉身又到了馬車邊。
挑了簾子,溫丞相將兩人從馬車內扶了出來。
一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婦女,衣著樸素,眼角添了皺紋,一雙眸子卻漆黑明亮。
另一人是個少年,十六七歲的樣子,也是粗布短衣。
少年的眸中有些呆滯,一下馬車就拽著婦人的衣袖躲到了婦人的身後。
老夫人凝眸道:“他們是?”
溫丞相咳嗽了一聲:“母親,我們進去說。”
大夫人和二姨娘的眸,都盯著婦人和少年看了半晌。
眾人一齊進了屋中坐罷,溫丞相瞧著二姨娘,狐疑道:“我不在的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夫人想說,礙於蘇尚書和婦女在場,不知如何開口,卻是二姨娘猛地跪在溫丞相的麵上,抽噎道:“老爺,你不在的日子,溫晗害的妾身好慘啊,她還打掉了妾身和老爺的孩子!”
話音落,早已泣不成聲,屋內靜悄悄的,二姨娘的眸又看向了溫晗,冷聲道:“溫晗,當年你害死我的玖兒,如今連我未出世的孩子也要害,是不是隻有我死了,你才會安心?!”
溫晗冷漠看著她,笑道:“我不明白二姨娘這話說的是什麼意思。”
“你不明白?!”
二姨娘的眸猩紅,死死瞪著溫晗,頭揚起,脖頸處的傷痕觸目驚心。
“我的孩子,他已經兩月有餘,是誰,將我騙在床榻上,是誰,騙大夫人和老夫人我的孩子隻有一月之餘,是誰讓我在冰涼的地上受人掌摑,逼迫我說出奸夫的名字,直到我的孩子化作一灘血水,再也沒有看看這個世界的可能!”
字字咬的緊,是一個母親來自內心的怒吼。
溫丞相呼吸一滯:“你是說,我們的……”
七姨娘是個例子,溫丞相午夜夢回,總會夢見他的孩子離開的那一夜,可如今……
他記起那一夜,他即將離開,一夜纏綿,他摟著二姨娘入睡,笑道:“若是能再有個兒子就好了。”
一語成真,他離開數月,這個孩子,卻又毀在了溫晗的手中。
大夫人垂下眸子,不知該說什麼。
她確實隻聽了所謂“醫仙”的一麵之詞,就將二姨娘判了死刑,如今二姨娘的孩子已經沒了,說什麼都沒用了,誰知道她的孩子到底懷了幾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