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城的小雨淅淅瀝瀝,落在寂靜的路上,又添了幾分蕭條。
官府後堂,郎中為溫晗把脈。 秦澈拽著溫晗的手:“郎中,他怎麼樣?”
郎中放了錦帕,眉目間有些愁容:“她……她中毒了。”
“中毒?”
郎中頷首,歎了口氣,把自己的箱子關上:“她中的是藏金閣的毒藥,和今個送到官府的那一百多號人中的是同一種毒,隻是這位姑娘中毒很淺,應該是無意服用的,所以到了此刻才會發作。”
藏金閣的毒?
秦澈瞧著溫晗的臉頰,莫非是溫晗打噴嚏的時候不小心吸入的……
五皇子上前一步,焦急道:“這毒怎麼解?”
郎中麵露苦相搖了搖頭:“這毒怕是不能解。”
“什麼?!”
郎中又道:“這毒詭異,說起來似毒非毒,隻是會讓人上癮,一日不服用,隻覺渾身無力,肌肉刺痛,難受無比。可若說起解藥,老朽學醫多年,略聞燕國毒藥,聽聞此藥無解,隻能讓人硬撐著,撐過了七七四十九天堅持不服用,便可暫時擺脫藥癮。”
床榻上的溫晗動了動,額間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的虛汗。
秦澈用汗巾將汗珠擦去,手指依舊輕輕捏著溫晗的手掌。
五皇子的身子向後退了兩步,跌跌撞撞坐在床榻上:“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郎中搖了搖頭:“怕是沒有,隻是若是將軍想,可以換個簡單點的法子,隻是要麻煩了將軍。”
“什麼法子?”
“每日找藥給姑娘用著,養著姑娘的癮。”
“這……”
“不可!”
郎中的話剛剛落下,秦澈便開口,聲音異常堅決。
郎中拱手向後退了一步。
“此藥發癮恐怖,顧城男兒多受所害,生死不得,六親不認,淪為藏金閣的傀儡,且藥性反複,就算是姑娘扛過了七七四十九天,日後隻要稍有接觸與此藥有關之物,怕是會再犯。”
溫晗額間的汗越來越多,連帶著秦澈的掌心都是濕的。
她的臉頰發紅,嘴角卻沒了唇色,嘴角微微顫抖,勉強發出幾個字來:“熱……”
秦澈一愣,鬆了她的手為她擦去額間汗珠,眉目焦急,沒有半點王家子嗣的風範:“乖,我去叫人給你倒杯水來。”
話還沒有落下,五皇子利落的跑到桌邊端了一杯水過來。
奈何水還沒有送到嘴邊,溫晗的麵色竟已變得有些蒼白,嘴唇顫抖了兩下:“冷……好冷,好冷。”
她縮做一團,可憐巴巴的模樣。 秦澈見狀,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溫晗的眼睛沒有睜開,隻是將自己抱緊,嘴邊喃喃自語:“冷,好冷……”
郎中在一邊看著,歎息道:“發作了。”
溫晗的身子扭著,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熱,一會兒又說疼。
五皇子光是聽著她的話,便覺得心裏酸做一團不是滋味。
他見了很多戰友受重傷的局麵,卻從未有過這樣的揪心,
好像有一根針在心裏攪著,又疼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