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話多了,溫晗沒有回應,隻是聽著,聽著這個略微有些傷感的故事。
可惜愛情這東西說不準,就算太子再將秦澈鎖多少年,秦澈對於太子,或許隻有奪嫡的爭鬥。
溫晗想了想,先將太子綁在了床榻上,自己到桌邊將剩下的酒拿了過來,為她倒了一杯。
太子看了看溫晗,又看了看酒。
總有那麼一個時間,要找一個發泄點。
太子接過酒,一飲而盡,也不知道在急什麼。
“我也想讓他幸福,和你在一起,永遠的幸福下去,可是這皇宮重地是一座牢獄,誰也逃不出去,我盡力了,你是女子,我也是女子,若你沒有孩子,我就沒有娘,我不愛這皇權,不愛這深宮的枷鎖,可沒了娘,我連最後的親人都沒了。”
“枕頭的鑰匙就在我的腰間,你打開看一看,再看一眼,那裏從不是什麼殺死皇宮所有人的方法。”
溫晗將太子的枕頭拿過來,沒有用鑰匙,直接打開了枕頭。
太子瞧著,又喝了一杯酒,唇邊的酒涼涼的,卻不能讓她清醒:“不愧是第一神偷。”
溫晗從枕頭裏拿出畫冊,沒再答話,太子果然早就明白她的身份。
畫冊翻開幾頁,衝天的大火,掙紮的人們。
燭光下太子的重瞳沒有一點光亮,隻剩下絕望。
“這是我僅存的記憶了,我連自己叫什麼都不記得了。小時候先生教我畫畫,我就把這些記憶都畫下來,那時候我的畫被他發現了,我害怕的瑟瑟發抖,是他幫我把所有的畫一幅幅燒掉,他告訴我,想在這裏活下去,很多事情就一定要忘記,或許他都已經不記得,隻有我記在心裏,隻有我又把這些畫畫下來,藏在枕頭裏,再也不離開身邊。”
“嗬,很可笑吧,像你這樣什麼都有的人,一定不能理解我,你呆了這麼久,還是不能理解這裏的這些人吧,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這雙眼睛,都是因為這副重瞳。”
“皇後說,我是被上天選中的,就是因為這雙眼睛,全族的人都要被滅,就是因為這雙眼睛,我要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女扮男裝,連說喜歡的資格都沒有。”
“溫晗,我求求你,求求你廢了我這雙眼睛,我不要這重瞳了,我不要了,秦澈是你的,帝位也是你的!我不要了!”
她哭了,淚水掉下來,不像是假的。
溫晗沒見過這樣的太子,一個有情緒的太子。
曾經說過很多小心太子的話,可溫晗突然發現,想在這個地方活下去,有時候不爭比爭要難,因為太多的人會催促著你向前。
匕首在她的枕頭下麵,結束了這條性命,齊國必定引起一場軒然大波。
不結束這條性命,放虎歸山。
溫晗看著太子,手掌向著自己的枕頭下麵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