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賢應聲,火盆放在床榻下麵,秦澈低下身子,將藥方和信紙一起放在火盆上。
信紙易燃,頃刻便引了火。
楚淩長大了嘴,不知秦澈此為何意。
火苗一點點竄起,藥方早已看不清楚。
楚淩愣住:“你……這……”
秦澈的眸子垂下,一句話都沒有說。
楚淩搖了搖頭,自從太子之事之後,秦澈一直這樣,他跟在秦澈身邊,卻還是沒有習慣。
秦澈的性子本來就怪,更何況三年前的事情太多太雜,傷了他的身子,也讓秦澈的性子越發陰鷙也越發冷。
他不需要再討好那麼多人,竟索性不再說那麼多的話。
很多時候楚淩在秦澈的身邊急了半天,秦澈一句話都沒有,卻已經將眼前的事情解決了。
曾經的秦澈是蛇,埋伏在暗處,隨時就準備發起一口。
現在的秦澈是狼,直接撲上去就是一口,沒有準備,幹脆利索。
他不說,動作卻比誰都快,至於陳止墨和這個藥方,楚淩相信,很快就會見分曉了。
第二日的清晨。
秦澈剛下了朝,楚淩就得了個天大的消息,匆忙忙向著秦澈的霜鶴齋而去。
秦澈剛換下了朝袍,瞧著楚淩來了,屏退身側的人:“出事了?”
聲音很淡,似乎隻是隨便一問,並無在意。
楚淩點了點頭,表情卻很是焦急,開口道:“榮國侯,歿了。”
“歿了?”
秦澈抬首,此刻方略顯詫異。
這三年來,能讓秦澈的表情變化豐富的事情已經不多了。
秦澈的麵上很快恢複了平靜,衣裳放在一邊,緩緩道:“怎麼歿的?”
剛才上朝的時候還沒什麼消息。
楚淩的聲音壓得低了些:“據探子回報,死的不太光彩。”
“嗯?”
“好像是死在床上的……”
“哦?”
“說是姿勢也不太雅觀,這位侯爺年紀輕輕,不成想還有些特殊的嗜好,也不知等他歿了的消息傳到京城之後會變成什麼樣子的,不過七公主是氣壞了……”
“好了,本王知道了。”
秦澈倚在床榻上。
楚淩退下,自己還覺得這個消息實在太驚奇了一點。
榮國侯他也見過一次,長得確實是一表人才,沒想到內心裏還住了個這樣的性子,真是比他都愛玩。
楚淩搖了搖頭,為榮國侯和七公主惋惜了一番,自己又去外麵喝花酒了。
秦澈一個人躺在床榻上,盯著屋頂瞧了半晌,冷聲喚了一句:“魏賢。”
“王爺。”
魏賢的速度永遠都是快的。
秦澈也已經習慣,隻是懶懶開口:“去把陳止墨寫信的表弟請過來吧,本王要單獨見他。”
“是。”
話音落,魏賢已經出了門。
秦澈枕著胳膊,頭似乎又有點疼了。
這件事交給魏賢去辦,秦澈可能會等很久,可他隻有交給魏賢才放心,當然他也願意等,剛好趁著這時間想點事情,想想那張藥方,想想榮國侯的特殊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