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到這個世界五年,有三年是和眼前的這個人度過的,她信他,和他站在一個隊列裏,誰知道最後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一場笑話。
宮殿之中還有煉製丹藥留下的特殊的味道,溫晗的喉間動了動,隻覺得每次呼吸喉間都難受的要命。
陰毒讓她的身子一直是涼的,她的心好不容易熱了,現在裏麵卻插滿了冰碴子,一根又一根,試探著她滾燙的心髒,融化成冰水,更冷,更毒。
她又開口:“衛卿走後,你雇了幾個人故意在酒樓說那樣的話給我聽,我匆匆忙忙跑到刑場,刑場的人那麼多,我的身體又那麼弱,如何能夠擠進去。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所有的一切。”
“你下的藥開始作用,我昏倒在人群中,你趁亂將我抱走,又給我下了藥癮,用藥癮拴住我那早就已經沒了的靈魂。”
她的眸是冷的,她已經不會哭了,可眼眶卻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紅。
“你從衛侯爺的手裏把鑫爺騙過來,那個時候鑫爺也不知死沒死,可憐的小家夥,到最後怎麼活的了,一環扣著一環,三年,陳止墨你把我當傻子一樣耍嗎?”
她問他,語調異常的平靜。
對麵的少年依舊帶了一張稚嫩好看的臉頰,他的眸子漸漸平靜下來,那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愈發顯得他的眸中深不可測。
溫晗想起她戒藥癮的那段時間,意識那麼清醒,她嘶吼她咆哮,眼前的人卻一直那麼溫柔。
三年,她以為他們都是被迫走到這一步的人,可她從不知道,自己就是陳止墨親手栽培出的隊友。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誤會,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場偶然。
這個好像隻會傻笑的少年,卻將自己耍的團團轉。
陳止墨笑,嘴角勾了勾:“早就知道,不該讓你去親王府的,那個男人現在又給你許諾了什麼,重新的愛情?還是王妃的位子?”
語調中帶著滿滿的嘲諷,和那日親王府中失控的陳止墨有些相似。
溫晗看著他的眸,那雙眸中每日都有太多種的情感混在一起,時間久了,她竟真的分不清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這世上的人活著,都帶著一層一層的麵具,她看了這麼多年,卻仍不知陳止墨麵具後的臉是這副模樣的。
陳止墨麵上早已沒了恐懼和無辜。
溫晗已經將所有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她這麼久沒有回來,陳止墨便知道要出事。
昨日秦澈逃婚,陳止墨便已經做好了背水一戰的準備,此刻他向前走了一步,身子離溫晗近了些。
溫晗一直覺得他像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弟弟,如今看著,她才發現這個小弟弟高她一頭,周遭的氣勢也那般地強。
她想起初次相見時,她還是一隻狐狸,那時她第一次看到陳止墨,心裏是滿滿的恐懼。
少年勾唇,俯視著眼前的溫晗,溫晗咬緊牙關,竟再一次感受到那種壓迫感,沒來由的壓迫感!
她的眸子瞪著,抬起頭瞧著眼前的陳止墨,手掌攥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