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你……”
溫晗的喉間動了一下,搶在大叔的前麵開口道:“大叔,楚淩是你的兒子嗎?”
聽到“楚淩”這兩個字的時候,大叔的身子明顯一僵,怔怔看著眼前的溫晗。
大叔開口,焦急道:“你怎麼知道,還有淩兒他……”
溫晗抿了嘴角,將桌邊的另一封信遞給了大叔。
大叔看著那封信,動作都變得有些僵硬,似是不敢上前。
溫晗又開口:“這是楚淩寫給你的信。”
大叔的喉結動了動,終是上前,將溫晗手中的信拿了過來。
燭光下,溫晗可以看見大叔額間的汗。
他拆開了信,一個字一個字地讀著。
溫晗也看著楚淩寫給自己的信。
楚淩說,雖然他不敢確定,但想要說動絕情掌門,或許可以去找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住在虛清門山那邊的小茅屋裏,名喚,楚雲翼。
溫晗在這裏住了這麼久,從來不知大叔真正的姓氏是楚。
她也沒有發現,那一日楚淩為老夫人看病的時候,說自己的祖母也是這樣的狀態,其實楚淩這話說的正是老婆婆。
絕情藥的恩恩怨怨溫晗不清楚,可她知道,楚淩定是十分不願意提起這段往事的。
大叔將信捧在手心裏,信很長,有很多頁,大叔一頁頁地翻著,眼圈不知怎的就紅了。
溫晗不知大叔將這封信讀了多少遍,隻是大叔最後將信扔在地上,又用腳狠狠地踩在上麵,怒道:“混賬小子,編出那麼多的理由不回家!混賬,還是一樣的混賬。”
說著說著,眼眶早已紅的不像話。
罵著罵著,七尺的男兒眼角有了水痕。
骨肉分離,至親難聚,絕情的苦,隻有真正經曆了十幾年的人才是真的知道的。
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就隻能看著所有的一切從他的指尖溜走。
溫晗看著,也不知該說什麼。
隻覺得這樣的人生,實在太過可悲。
哪怕最後真的變成了大叔這樣,一件茅草屋,身側隻有一個癡呆的母親,兒女不再,終是無奈。
什麼都想抓住的人,最後卻什麼都沒有了。
溫晗垂首,不知該說些什麼來勸大叔,卻是撲通一聲,大叔對著溫晗,雙膝跪地。
溫晗愣住,趕忙上前想要將大叔扶起來,狐疑開口道:“大叔,你這是做什麼?”
好端端的,怎麼跪下了?
大叔吐了一口氣,他不能很好的調整自己的感情,淚水奪眶而出,明明已經是年過四十的人,此刻卻哭得像是個孩子。
他開口,依舊是洪亮的粗嗓門,聲音裏卻帶著哽咽:“我進來來,本就是想好了,和你一起去見夢璃,隻是我有一件事要求你,你一定要答應我。”
溫晗還扶著大叔,蹙眉道:“大叔你說,隻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會答應你。”
大叔的頭抬起來,眼睛看著溫晗的,似是廢了好大的勁,方開口道:“你之前說,你是一個小偷,這一次,你可以幫大叔把女兒偷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