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淩又道:“那時候我已經有些記事了,記憶中還有絕情的那抹笑意,絕情說,今生今世,父親一定會再次回到她的身邊,因為中了絕情毒的人再不是柴米油鹽能夠控製的,唯有愛情才會把他真正的留在身邊,小的時候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可我當時便覺得這種東西真的好可怕,會把人變成惡魔的樣子,自那之後父親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他本是極其溫柔的人,性子也是優柔寡斷,可從那之後,他變得暴躁,變得獨裁,年幼時的記憶是模糊的,我卻始終記得他把懷有身孕的母親重重地推在地上,好在妹妹出生了。”
溫晗聽著,竟覺得絕情的這番話和溫瑤說的有些像。
或許每個人都會有自己所堅持的東西,到了最後,大家都覺得自己堅持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就像是絕情覺得柴米油鹽抵不過愛情,就像是溫瑤覺得愛情抵不過權利。
其實這世上哪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隻是每個人的選擇不一樣罷了。
當兩個相同選擇的人碰在一起,便是最難拆散的人。
“妹妹出生的那一天,我踮起腳尖看著床榻上的母親,我已經記不得她的麵容,卻記得她用她蒼白的唇向我勾起了一抹笑意,她說‘娘走了,你一個人要好好的照顧自己。’,我哭著喊著說母親不要走,母親摸著我的頭,說了些我現在已經記不真切的話,三天後,母親走了,再沒有回來,父親的脾氣依舊沒有變,他總說,要不是為了我們,他現在就去找絕情,用他的臭脾氣和她相互折磨。”
楚淩的嘴角勾了勾,勉強扯出了一抹笑意:“或許是那時候年紀小做事從不計後果,我還記得當初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拿起了菜刀對著他,我對他說,讓他一輩子都在這裏等著母親回來,哪裏也不能去,他奪過了我的刀,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後來我發狠地看他的那些醫書,一夜一夜的不眠,廢寢忘食地讀著,我想著這樣就能逃出來了,或許這樣我也能掙錢填飽肚子,可以到處去尋找母親和妹妹,說來好笑,我找了這麼久,卻連我母親的名字都不知道,祖母病了,再也記不住那麼多的事情,我問過她,她隻說我的母親叫清清,再沒有其他的,我不想去問那個男人,不想再看到他的那副嘴臉,那個時候,我真的恨他,我尚不知世間冷暖,第一個學到的感覺,就是恨吧。”
“我厭惡愛情,喜歡風花雪月,紅塵帳暖,我厭惡責任,討厭約定俗成,好在我沒有一直恨下去,如今我有了自己的家庭,似是有那麼一點點理解當初父親的感受,父親終究是太過憂弱寡斷,才會鑄成一輩子的錯誤,我不會像他,卻也不再希望一輩子這樣下去,若是年幼的時候我已經懂事,或許就不會讓父親和母親再在一起相互折磨,說起來,從父親做不出決定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耽誤了母親。”
楚淩笑笑,總算說完了這段故事。
童年的回憶是他埋藏在心底的痛,他從未曾對什麼人提起,若不是溫晗陰差陽錯見到了絕情和大叔,或許楚淩還會繼續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