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迪捏了下巴,想著小時候的時候,緩緩答道:“之前爺爺說要帶著我們一起歸隱田園的,那時候爺爺還一直叮囑我們,說一定不要說出他的身份,我們一家靠著爺爺的錢,過得還算挺幸福的。”
“可是後來家裏突然來了一群人,我不知道那些人是做什麼的,爺爺好客,就招待了他們,後來我聽說那群人會法術,爺爺也一直和他們呆在一起,一個月都沒有出來。”
“一個月?”
溫晗狐疑。
“對。”
孟雨迪又答道。
“那時候我還笑,因為見不到爺爺還哭了幾頓,所以印象特別深刻,好在一個月之後,爺爺就出來了,隻是性子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本是恬靜的人喜歡了熱鬧,身子也硬朗了許多,爺爺出來的時候抱著我,用他的胡茬紮我的臉,還說要成立孟家莊,讓更多無家可歸的人能夠和我們住在一起,或許這就是爺爺學了法術之後更加善良的一麵吧。”
孟雨迪笑著,溫晗在一邊聽著,忍不住捏住了自己的下巴,想來孟公就是那個時候被巫族的長老換了魂魄。
也不知現在真正的孟公在哪裏。
孟雨迪沒有瞧見溫晗表情之中的詭異,隻是笑著開口道:“不過爺爺不管變成了什麼樣子,還都是一樣的疼惜我,這一次我給爺爺送了信回去,我相信,隻要爺爺看了信,一定就會趕過來救你的,而且……”
孟雨迪說著,有些紅了臉,又忍不住挽上了溫晗的手臂:“若是我大婚,爺爺一定會來看的。”
溫晗是個女子,對於孟雨迪這樣的動作沒有反抗,隻是點著頭笑了笑,心裏卻在盤算著另外一件事情。
太子妃搬出東宮的消息很快就在大臣之間傳開了,妖妃的傳言也不必再擔憂,大臣們算著,好像就是最近,齊國的災害總算有了要過去的趨勢。
有時候人就是這樣,連自己都會開始欺騙自己。
明明是溫晗和秦澈一起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災害挺了過來,結果到最後還是會糾結在所謂的妖妃身上。
人都是肉眼凡胎,看見的東西有限,可有時候卻好像連想到的東西也都變得十分有限。
秦澈和溫晗坐在太子的位子上,好像一切早就已經變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做好了是上天垂憐,做不好便要被百官埋怨,百姓抱怨,被他國之人當做笑料,流傳開來。
大臣們想著這件事,也忍不住討論起太子殿下近來在朝堂之上對於太子妃一事的態度,越發覺得東宮的變化或許有跡可循。
消息也傳到了民間,茶餘飯後,百姓總是忍不住要議論兩句,也隻有這個時候,他們離著高高聳起的皇牆之內的世界是最近的。
有人歎息,當初那麼奢華的大婚,到最後沒想到不過隻是一場夢。
平民皇後的,終究成空。
也有聽了消息的大媽數落著自己坐著白日夢的女兒,進了王府當丫鬟就能做王妃什麼的,到最後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落了眾人的笑柄,再也抬不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