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裏的離婚證書,席安然想,這段婚姻終於還是走到了盡頭。曾經無數次試圖挽救這段婚姻,到頭來除了得到更多的諷刺之外,再無其他。如今這樣的結局,也許就是最好的了。
“枯藤長滿枝椏,歲月一身袈裟~~~”熟悉的旋律響起,席安然拿出手機,是安陽打來的電話。接起,“安陽,怎麼了?”接下來的話卻讓席安然如遭雷擊。
“姐,爺爺……走了……”席安陽沉痛的聲音傳來,讓席安然的世界仿佛瞬間崩塌。
走了……爺爺走了?,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明明早上走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明明還要等她回去吃飯的,明明過一定會好好的,明明……為什麼?為什麼不等她回去呢?
眼淚順著白皙的臉頰滑落。提步,瘋了一般的跑向醫院。她不信,她不信那個慈祥的老人就這樣離開了,她不信老爺會這樣殘忍的剝奪了那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的生命。她不信,不信那個總是對著她耍賴撒潑的老頑童就這樣離開了。不信,不相信。可是這條路為什麼這樣長呢?為什麼還沒有到呢?快一點,她要再快一點。
刺耳的喇叭聲傳來,砰的一聲……世界仿佛歸於平靜般,寂靜無聲。劇痛一陣一陣的襲來。腦袋昏昏沉沉。可是,她不能睡過去,她得去醫院,她要去看看,那個老人一定在等著她回去,然後笑著罵她一聲“臭丫頭,這麼晚才回來,一點也不戀家。”她要回去……
肚子也傳來陣陣刺痛,血流的越來越多,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離開她。對了,是孩子,是她的孩子。昨剛拿到的診斷通知書,她有孩子了。可是,她的孩子,誰能救救她呢?誰能救救她的孩子呢?……嘴邊無意識的呢喃,耳邊卻越來越嘈雜,意識漸漸模糊,她仿佛聽到有人在叫她,可是是誰呢?
“席安然,你醒醒,席安然!”沈禹看著麵前這個意識漸漸模糊的女人,才意識到,她不是裝的。他以為,她隻是想在最後再吸引他的注意,試圖挽回他們已成定局的結局。他明明不愛這個女人,他剛跟著這個女人辦了離婚。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女人在她眼前死去。三年的婚姻,他們之間沒有愛情,沒有親情,什麼都沒有,可是三年的時間,她也從沒有哪裏對不起他。他應該要救她的…
“席安然,堅持住。救護車馬上就來了。”沈禹語氣平穩沉靜。仿佛絲毫不將眼前人的生死放在心上,隻是簡單地陳述一個事實。
一旁的加長林肯裏,麵容冷峻的男人優雅轉動著手裏的紅酒杯,看著外麵的一場鬧劇,他停下來不過是因為想看看他多年的老對手沈禹會不會救那個女人。他沒有什麼悲憫人的情懷。良心、善心這些東西他通通都沒有。能跟他做對手的沈禹又怎會是什麼良善之輩。不過,既然碰到了,他就看看好了,看看從來冷漠的沈禹會做出些什麼出人意料的事。
抬手,輕抿一口紅酒,轉眼,那個女人手腕鏈子上的那顆寶石,那是……
放下手中的酒杯,下車,轉眼間來到沈禹麵前,找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是她。看著地上的的血,竟是格外的刺眼。封忱習慣性的抿了抿唇,心裏有一種被緊緊攥住的感覺。這個,他找了這麼久的女人。現在正氣息奄奄的躺在另一個男人的懷裏。皺皺眉,不再猶豫。伸手,轉眼間就將人納入了自己的懷中。抬步,上車。
低頭看看懷中的人,封忱薄唇緊抿,為什麼每次見她,她總是一次比一次狼狽?皺著眉道:“去最近的醫院。”
“是”封易點頭。車子發動。
沈禹看著手中空空如也,半晌才反應過來,席安然被帶走了。轉回頭,看了看車,拿出手機,“沈毅,馬上給我查到,席安然到了哪家醫院……”頓了頓,又道“還是算了,不用查了,你現在來接我,我在世紀園。”掛斷電話,握緊手中的電話。或許,他跟席安然注定不會有什麼瓜葛吧。可是為什麼,他的心竟然有種淡淡的自責?搖搖頭,真是可笑,他竟然會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