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他飛快的整理這個語言的信息，然後生硬的道：
“戰，戰爭，結束了，你不坐下，慢慢。”
為什麼會出這句話來張陽也不知道，但這個瞬間他根本沒有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太複雜的東西，隻能先把最先浮現在自己腦子裏的、有用的話語出來。
果然，張陽的決定是對的。
在他出了這句話之後，那憤怒而瘋狂的女鬼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她手中拎著的人頭使勁兒睜大的了自己的眼睛，雖然那雙眼睛裏依然隻是一片漆黑。
“結束了，結束了！我敗了，我認罪，我提頭認罪……”
完，女鬼慢慢的跪了下來，然後又一次的將自己的腦袋遞向了張陽。
張陽苦笑一聲，他不可能真的去接這個腦袋的，他想了想，道：
“這是一場慘敗，但錯不在你，罪不在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無罪，起來吧。”
張陽的分析是合理的，從這個女人身上的淒慘傷口就可以知道她到底經曆了多麼恐怖的一戰，可以從那樣的戰鬥中提著腦袋回來認罪，這足以明她的強大。
可如此強大的她卻沒有找到能夠接受她認罪的人，然後她就徹底變成了一股執念……
張陽懷疑，從戰場返回的時候，這個女人應該就已經死了，隻是一股執念再驅動著她返回故土。
至於為什麼找不到能夠接受她認罪的人，很明顯，她的故土被滅了，被滅的更加徹底，所以她誰也找不到。
張陽不知道自己的推測到底有多大的正確率，但他這番話的確讓這位女鬼平靜了下來。
她不再強行遞出自己的腦袋，而是猶豫著、緩慢的將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這一幕很詭異，也很嚇人，但卻也讓人心疼。
一股悲愴的情緒從女鬼身上散發出來，飛快的彌漫了整個無頭山，又彌漫向了四周更廣的空間。
這股悲愴情緒讓張陽想到了黑山秘境中自己在幻象中所見的那一幕幕不甘。
“或許這個女鬼所經曆的，與黑山秘境是差不多的過去吧。”張陽心中如此想道。
腦袋回歸本位之後，女鬼的眼睛便不再隻是一片漆黑，開始了也了相對正常的眼球，但順著眼角有血淚低落，看起來卻更加嚇人了。
“我，無罪？”女鬼依然跪在地上，但她已經能夠抬頭看著張陽了。
“失敗不是罪，你已經努力過了。”完，張陽大著膽子走上前，想要將女鬼扶起。
隻是他的手並沒有辦法真正的觸碰到女鬼的身體，那隻是就像是一個不會破碎的泡沫一樣。
好在這個女鬼知道張陽想做什麼，於是她便也自己站了起來。
隻是，接下來要怎麼繼續？讓女鬼走嗎？走去哪兒？
張陽心中無比糾結，但不管如何，他都很清楚自己絕對不能出“進來坐會”這種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女鬼的身影開始模糊起來，她好像開始離開這個世界了。
張陽鬆了口氣，然後笑嗬嗬的衝著女鬼揮了揮手。
這個女鬼早就忘記了要怎麼笑，但她還記得笑容代表的意思，於是她便抬起手放在嘴邊，手動扯出了一個難看又嚇饒笑容。
張陽差點沒被嚇哭了。
當女鬼終於消失，時間已經是半個多時之後了。
張陽臉色蒼白，後怕的他軟著腿回到了房間裏，一屁股坐在潦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