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去說。”顧軒點點頭。
顧晴一手撐在書桌上，偏著頭看著顧軒道：“軒哥哥，那你就要離開爸爸媽媽了，你舍得嗎？”
顧軒苦惱地蹙著眉頭，“當然舍不得，不過我還是想留下來，因為我更舍不得你。”
正在廚房給何逸夫幫忙的蘇輕輕探出頭看了看顧軒滿是愁悶的一張小臉，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向著旁邊的何逸夫道：“這丫頭，也不知道像誰，鬼點子這麼多。”
顧軒在蘇家吃過了晚飯才回去了。
陸晴將他送到大門口才回轉，蘇輕輕站在院子中央，看著陸晴邁著兩條小短腿走近，好笑地道：“陸晴同學，我記得你五歲的時候就能夠將乘法口訣倒背如流的，怎麼現在反而不記得了？”
陸晴撲過來，抱住蘇輕輕的腿，討好地看著蘇輕輕，“媽媽你不要揭穿人家嘛，我那都是裝的。”
“我要是什麼都會，軒哥哥不就不會過來告訴我做功課了嗎？”
“我喜歡和軒哥哥玩，我喜歡軒哥哥說我笨蛋。”
蘇輕輕翻了個白眼，這小丫頭，心眼子也太多了，顧軒是被她賣了還幫她數錢。
隔壁顧家也在進行著一場嚴肅的談話。
“爸爸，我不想走，我就想在這兒上學。”顧軒認真地看著顧熙遠。
顧熙遠眸子一閃，“不想走，原因可以告訴爸爸嗎？”
“嗯，我就是舍不得陸晴妹妹，當然陸晴妹妹也舍不得我。”顧軒十分誠實地道。
“就為了陸晴妹妹，你就要拋棄爸爸媽媽？”顧熙遠眉頭一挑。
顧軒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怎麼可能要拋棄你們，隻是我要是走了，陸晴妹妹的功課就沒人輔導了，再說，我也怕學校有人欺負她！”
顧熙遠一笑，“你這傻小子，現在就被陸晴吃得死死的，以後可怎麼辦才好。”
“這事我說了不算，是你爺爺要讓你去京城上學，不過我可以答應你，每年你可以抽空過來C城，住在陸晴妹妹家裏。”
就連爸爸都不敢不聽爺爺的，顧軒自然不敢反駁。
他想了想，悶悶不樂地往外走了。
顧熙遠在後頭問道：“你上哪兒去？”
“我去和晴妹妹說一聲就來。”顧軒垂著頭走出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顧軒很快就長成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
有天回家他悶悶不樂地把自己關在房裏，連晚飯都沒有吃。
對於這個唯一的兒子，顧熙遠還是很上心的，他回家之後聽說了，拿鑰匙打開了顧軒的房門，打算和兒子談談心。
顧軒正躺在床上，頭向下埋在枕頭裏麵，身子一抽一抽的，顯然是正在哭。
顧軒這些年被當作顧家的繼承人培養，最近幾年，每到暑假都會被送往軍中，他性格堅韌，不是會輕易流淚的孩子。
一定是出了什麼他無法承受的事情了。
顧熙遠慢慢地走到床邊，摸摸他的頭，“出什麼事了？”
顧軒埋在枕頭裏不出聲。
顧熙遠很有耐性，也不說話，就在床邊靜靜地坐著。
良久，顧軒從枕頭裏發出悶悶的一聲，“爸爸，是不是近親不能通婚？”
顧熙遠被這個問題問懵了，他本能地答道：“法律是這麼規定的。”
顧軒從枕頭上抬起頭目露出一張滿是淚痕的臉，“這麼說，我不能和晴妹妹結婚了？”
顧熙遠愕然，他迅速地在腦子裏算了一下，如釋重負地道：“我國法律規定，不能和三代以內的旁係血親結婚，我想，你和陸晴已經是第四代了，關係應該不大吧。”
“真的？”顧軒的眼裏射出驚喜的光。
顧熙遠聳聳肩，“你不覺得你考慮這個問題為時過早嗎？你才隻有十四歲，你的晴妹妹還隻有十二歲。”
一層緋紅染上了顧軒的脖頸，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我知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不過我這輩子，想娶的就隻有晴妹妹一個。”他抬起頭目光中滿是堅定。
顧熙遠一笑，“這輩子……”
“你的人生還很長，雖然我是很希望你能夠將陸晴娶回家來，但或許過幾年，你就不會這麼想了。”
“不，不管再過多久，五年十年，二十年，我都隻想娶晴妹妹一個。”顧軒慢慢地道。
“好，很好。”顧熙遠拍拍顧軒的肩膀，“我支持你，陸晴長得很像她媽媽，我也希望你能完成父親沒有完成的心願。”
他大笑一聲，打開門走了。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