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孤兒(1 / 1)

一塊兒死的還不隻是爺爺一個人,同一,村裏抬棺匠在內,除了柯雲海以為,其餘村裏的抬棺匠全部都莫名其妙的死了。

柯雲海很早前也是抬棺匠,跟著爺爺他們是一夥人,但聽一次去隔壁村抬一個橫死的年輕人,棺材抬一半他就昏倒了,他的八字不太硬,差點瘋掉,被克死了。

我記得那幾村兒裏忙活壞了,這同一死了七個人,那可是頭一回。

村兒裏沒了抬棺匠,就從隔壁村子請來了一支隊伍挨個兒把人抬上山給葬了。

葬了之後,村兒裏的一些傳言就不脛而走,幾乎所有人都在,一下子死七個人很是蹊蹺,指不定就是那個鬼媳婦出來禍害人了。

當時弄的是人心惶惶,尤其是村裏人抬棺匠死了不久,鬼火村周家老宅院,一家五口全部梗死在宅院裏,除了最的娃子周洋因為在舅舅家躲過一劫,周家的閨女,也就是周洋的姐姐周玲玲,才16歲,死在了鬼火村北邊的古井邊,吊死在了那棵槐樹上。

穿著大紅衣服,繡花鞋,染血蓋頭還掛在老槐樹上的枯枝上晃動。而且更加詭異,掛在樹上的周玲玲沒有了左眼。

連抬棺匠都大凶,沒人敢上前把屍體取下來,也取不下來。

是的,取不下來。

老一輩會看事的人多,有人就,七月四穿不得大紅衣,忌紅。尤其是吊死的人,怨氣在肚子裏出不來,全給封住了,今誰敢上前把這屍體取下來,明個誰就會在上麵掛著。

一時之間,沒人敢動。

後來還是請的鬼火村閻老太,閻老太那時候才四十多歲,一生無兒無女,取古井的無根水,用黑狗血祭靈,就圍著土井包超度,把周玲玲的屍體最後埋在了土井包那口老古井邊上,在死的時候,右眼怎麼合都合不上,並且在下葬的時候,有血淚流出。

那口原本不管怎麼幹旱都不會枯竭的老水井,在下葬的七月末,竟然詭異的幹枯了。

閻老太周家閨女的怨氣太深,死不瞑目。後來做法將她冤魂封在老古井下,用大石頭蓋住了古井,並且不讓村民靠近,誰要是靠近,到時候吊死在那棵老槐樹上,不要怪她沒提醒。

雖然那件事過去了,可村裏還是經常出現一些怪事兒,鬼火村在盤龍嶺下方,在不久後村裏又出了事兒,村裏韓自在的女兒在黑水門給壓死了。

那還是奶奶給我的,她讓我不要出去,老老實實的呆在家裏,黑水門是土路,聽是走夜路的時候,韓自在的閨女被車子撞死了,連雙腿都壓沒了,死的時候紅裙子染成了烏黑色。

後來,村子裏的人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搬到別的村裏去了。

從爺爺死了之後,我就跟我奶奶兩個人相依為命了。

我曾經問過我奶奶,為什麼村裏人都有鬼媳婦,鬼媳婦到底是什麼?

我奶奶每次都隻了一句話。

“孩子別亂問,有些事兒不好!”

而讓我永遠都沒法忘記的,是十一歲那年,災難再次降臨在我們家,那一年的冬,也是奶奶去世的一年。

我還記得,那夜晚,荒野地飄著鵝毛大雪,把整個村子都覆蓋成了雪白色,那晚上,我特長的冷,奶奶在火坑燒柴也沒用,那夜裏,有人敲門。

我什麼都看不到,奶奶卻:“她回來了。”

第二,奶奶癱倒了,我在火坑裏燒柴給奶奶取暖,可她的身體還是不停地抖,她的身體冰涼涼的,奶奶對我。

囡囡啊,奶奶看到你爺爺了,他在大門口看著我,在對我招手。

我有點怕,往奶奶的身體上靠,可再也取不暖她枯瘦冰冷的身子了。

我記得,每年的冬。奶奶晚上睡覺都會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心捂著,把我的冰涼的腳丫放在她的裹的很緊。

奶奶的身體很暖和,穿的很厚。每早上起來的很早,早上五六點就起來了,拿著簸箕在大門口喂雞仔,我也喜歡用手抓簸箕裏的米蹲著喂雞仔。

可那一,奶奶的身體卻把我凍醒了,我是第一次起來的比她早,也是最後一次。

奶奶去世了。

去世時候,我是在奶奶的懷抱裏,她把我抱的緊緊地,為了給我取暖,她的身體僵硬的蜷縮著,破碎修修補補的被褥,把我裹的很緊。所有能傳遞的溫暖,她都留給了我。

奶奶卻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