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晴呆呆的站到原地,從師父的麵容中,她看到了那種焦急與無奈,詩晴呆呆的:“師父,有什麼事嗎?”
紫魄的眼中閃現過了一絲的憂慮,她不知道該如何的開口,嶽老太太的話語還是在耳畔響起,城主之妻,曆代都是雲風閣主的長女,而如今,詩晴插進來,這件事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好辦。
“師父,究竟怎麼了?”詩晴的問話又在耳邊響起,當然,對著這樣的師父,詩晴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紫魄想了想,終於擠出了一句話:“嶽老太太來找過我了。”
“嶽老太太?”詩晴一聽這話,就好似明白了什麼,是的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還記得那夜裏離幽的到來,還有沉秋的斥責,最後離幽便跑開了,詩晴不是不知道藍河城的規則,當年藍河城之所以能到嶽家的手裏,出力最大的就是雲風閣當時的閣主楚雲風,那時,楚雲風還不是雲風閣的主人,藍河城的四大閣主都是在藍河城穩定後才任命的。
這四大閣主,每一個人在藍河城中,都有自己的一塊地盤,而他們與麵具武士不同,他們所帶領的戰士,都是自己所培養出來的靈術法師,這也是藍河城中無人敢作亂的法寶。藍河城擁有最強的麵具武士,還有四大閣所培育出來的靈術高手。
雲風閣則是之中最強的一個,這麼多年來一直與城主府通婚,從未斷過,結果詩晴的出現,打破了藍河城中的百年的平衡。
“我,師父,我真的喜歡沉秋大哥,但是,我也不想讓他置於危險的境地。”是的,詩晴知道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如果自己執意要嫁給洛沉秋,那很可能會打破藍河城這幾百年的平衡,這些人表麵上對沉秋忠心耿耿,可是誰又知道誰是真心呢,還不都是利益凝結在一起的產物。
隻要有一個導火索,頃刻間就可以讓戰火燒遍整個藍河城,但是詩晴亦知道,此刻自己已經離不開洛沉秋,而沉秋也早已離不開自己,這雲海神圖是二人心靈相通的產物,就算自己真的能放下這段感情,雲海神圖隻有二人合力才可以完成剩下的部分,如果因為這個成了兩個人的阻力,那麼整個冰瀾都可能陷入戰火與混亂,到時候,有些事,人類根本就無法預料了。
汗珠從詩晴的麵部劃了下來,這真是一個難題,一邊是藍河城的百姓,一邊又是雲海神圖的契約,詩晴隻覺得整個頭都要炸裂開來。
“晴兒,你也不要著急。”紫魄看著詩晴這個樣子,心裏滿滿的心疼,卻幫不到什麼忙,隻能拍拍詩晴的肩膀:“看來,穩住局勢,你和沉秋的婚事要擱置一段時間了。”
詩晴知道,如今隻有這一個辦法了,既不否認,也不表態,她明白,隻是沉秋那裏,她還是不知道怎麼辦,她知道沉秋早已經受夠了離幽,早就想將離幽廢黜,他也是為了藍河城的百姓,才一直沒有這麼做。
詩晴不敢想象沉秋剛恢複記憶時的樣子,那種樣子一定生不如死,心愛的人已經離他而去,而自己,卻代替了已經病倒的少城主嶽宿延,而以前的自己又到那裏去了呢,又或許早已不複存在,他恢複記憶,知道了這個曾經溫柔的對自己話的女孩子,就是自己在心中念了千萬遍的紫蘭,可是,那一絲的溫暖也沒有了。
詩晴的腦中閃現出一個場景,那是斷頭台,斷頭台上的男子穿著囚衣,頭低著,頭發蓋住了他的臉,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表情,他的身後綁著一塊木牌:“罪人洛沉秋。”
風呼呼的在耳邊刮著,劊子手手中的刀飛快的砍下,風呼呼的吹著,隻是一瞬,高台上的人已經倒在了台子上,鮮血從他的頸中衝出,高台前,一個圓滾滾的頭滾來滾去,頭發被風吹開,下麵,還留著在砍頭那一刻的恐懼。
“姐。”身後有人喊著,那是一位婢女,正追著前麵急速飛奔的那個白衣少女,少女的麵色蒼白,頭發也沒有梳,那些頭發,在風中飛舞,如同在共同的唱著那悲傷的曲目,身後追趕的女子顯然不想讓身前的少女看到這血腥的場景,然而,她還是晚了,那白衣少女已經衝上了高台。
麵對這眼前的無頭屍體,還有麵前的那顆頭顱,淚水,忽的從少女的眼中迸出,隻聽“撲通”一聲,少女就那樣呆呆的坐到了高台之上,麵對著這愛人的屍體與頭顱。
風,吹動著她的衣衫,她的頭發,依舊在風中飛舞著,雪白的衣衫,蒼白的麵孔,就那樣,這個少女不知在那裏坐了多久,就算是爹娘的呼喊也無濟於事,她就那樣,披頭散發,一直坐到了黃昏。
高台下的人,已經陸陸續續走光了,不知過了多久,少女終於俯身抱起了地上的頭顱,也不管頭顱的血跡斑斑,隻是將頭顱放到了自己的臉頰上蹭了蹭,然後帶著淚,微笑著道:“沉秋,走,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