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慕莘雪一步一步後退,淚水像擰開了閘門,奪眶而出,“你這個瘋子!”
“啊……啊……”,像抽了線的木偶,她跪坐在地,將頭埋在衣裙中,悲愴的哭聲在空曠的房間中回響。
昏天黑地……慕莘雪身體一歪,就躺在地上暈了過去,月光靜靜自窗外撒下,照拂在伏在地上的白衣少女身上,漆黑的房間沉悶的氣息籠罩,唯有少女臉頰上依然瑩瑩流淌的晶瑩映著銀光。
不知過了多久,慕莘雪手指微動,撐起身子坐了起來,淚水已幹涸在眼旁,微微的刺痛感自眼上傳來。
好痛......慕莘雪捂住眼睛,緩緩睜開,可是......
一片漆黑!
慕莘雪心一驚,抬起雙手在眼前,微微晃晃,果然……什麼都看不見......
她苦笑,這條命都是撿來的,一雙眼睛又算什麼。
扶著凳子搖搖晃晃站起,慕莘雪隻覺得不吃點東西就要死掉了,她摸索著向前走,一直出了房門。
“這是哪裏來的叫花子,這不是你該進來的地方!”剛出門,就聽到有店小二對她推攘,長久滴水未進的喉嚨沙啞幹涸,說不出一句話,隻能任他們推著到了馬路上。
一身髒汙的囚服,散亂的頭發,還有灰埋埋全是淚痕的小臉,可不就是一個叫花子嗎。慕莘雪嘲諷笑了笑。
“啊!”,突然一股大力直拍她的肩膀,慕莘雪直直撲到地上,嬌嫩的臉蹭上滿是沙土的沙土地,劃出一串血痕。
“你這個乞丐沒長眼睛啊,沒看到快撞上我家小姐了嗎?”一個小廝指著慕莘雪,凶神惡煞地說到。
慕莘雪說不出話,撐起身,而對方好似偏偏和她作對,趾高氣昂地抬靴踩上她的手指,“你啞巴嗎?連道歉都不會?”
吭哧……但慕莘雪從來不會叫痛,即使此時的她已經在虛脫的邊緣。
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麼,因為誰不認識這是刑部尚書的千金。
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小廝口中的小姐也清了清嗓,“要不……”
她剛想說要不就放過這個乞丐,就聽見一個清朗又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
“雪……雪兒?”,一身錦衣華服的俊朗男子帶著一個孩子從人群中走出來。
“八......八姐姐!”那孩子淚水湧出了眼眶,拳頭緊緊握住,衝到了地上“乞丐”旁邊,解下自己的鬥篷,披到她身上,失聲痛哭。
“哈?”那小廝尷尬收回腳,看看身後的主子,這一看就是誰家的小少爺,他哪敢說什麼。
可是,他家小姐睜圓了眼睛,對著此時麵色大怒的青年男子,虛了聲音,“司王殿下?”
她握緊了拳,一臉討好的笑,該不會司王殿下還要追究她欺負乞丐吧。
司清源抬手,骨節分明,白皙的手快速掐上剛剛小廝的脖頸,寸寸用力。
王爺!奴才……”
“誰告訴你她是乞丐的?”陰沉的聲音冷冰冰傳來,像來自地獄的使者,千裏冰封。
小廝的臉逐漸變的青紫,嗚嗚牙牙地痛苦地扶住司清源有力的手,好似靈魂都要從頭頂飛出。
旁邊的那小姐捂住嘴巴,步步後退,但也不敢說什麼。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司清源手一甩,重重地放開他。他撲到地上,大口大口喘著氣。
“如果不是在這裏我一定會殺了你!”司清源壓低聲音對地上趴著的男人說到,轉過頭,看向那顫顫巍巍的姑娘,那姑娘馬上步步後退。
“還有你,看來你爹是太忙了,才會有這樣的女兒!”
說罷,挽起袖口,抱起地上的那衣衫襤褸的女子,大步走了。
三人走後,原地的眾人麵麵相覷,女子有些站不穩,向後退了一步,呆呆愣愣。
“八姐姐!八姐姐你醒了?”
慕莘雪醒來的時候,就聽見慕言的輕喚聲,發現自己已經可以說話,她伸出手,馬上被一雙軟軟的手握住,“慕言?”
“是我,八姐姐,還能看到你真是太好了!”慕言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抱緊她的手,“八姐姐,你的眼睛......大夫說會好的。”
哈哈,眼睛?慕莘雪苦笑,經曆了這麼多,她發現她真的可以不在意,而且慕言明顯安慰的態度她又不是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