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合力將那句屍體從陰暗處拖出來,拖到夜光下,這才看清楚了這人的容貌。是個還算清秀的年輕男子,看他的穿著,應當是北漠人,但看他這身細皮嫩肉的模樣,到更像是從南方過來的。
岑風澈皇子身份,肯將他拖曳出來,已經算是屈伸了。自然不會再為了找什麼證明身份的東西而去翻找一個死人的身體。
慕莘雪雖是個女子,但並不在乎這些。在他身上翻番找找,倒是沒什麼發現。慕莘雪搖了搖頭,岑風澈則是蹙了蹙眉頭。
既然發現了他,自然不會叫他暴屍在這荒野,慕莘雪雖是一介女流,但卻並不在意這些男女之間的是是非非。
搭建了一處簡單的土墓,將他埋葬了。岑風澈在一旁看在眼裏,心中對於這個女子的認知,又換了一個角度。
兩人結伴回到硬仗時,已經不早了。與岑風澈道別後,慕莘雪獨自回到自己住所,將桌上的燭火熄滅後,才借著月光,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來一枚通體雪白的玉佩。
這玉佩正是剛剛從那男子身上搜出來的東西,慕莘雪趁著岑風澈不注意時,將它放在懷裏。慕莘雪本就不是什麼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去埋葬一個陌生人。
拿了這人的貴重物品,慕莘雪心中過意不去,才將他埋葬。這玉佩,見到它的第一眼,慕莘雪就覺得不是普通的物品。
剛剛那男子保養的精致的皮膚,就看的出來,這人應當不是什麼普通的人物,即使他穿著的是一身普通的北漠裝束。
這一突如其來的戰爭,本來就叫慕莘雪心中疑惑,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那北漠世子前一段時間還在一路追殺她與蕭子墨,怎麼剛剛回到北漠,就發動這麼一場戰爭?
慕莘雪指腹小心翼翼的磨砂著這枚玉佩,感受著它在自己手中那份光滑與透亮的感覺。直到困意襲來,她才小心的將這玉佩放在懷中,與蕭子墨的那枚一起。
慕莘雪是被喧鬧聲吵醒的,睜開眼睛就見到漫天的火光。腦子迅速旋轉起來,拿起隨身的佩刀,掀開帳簾,這漫天的喊殺聲這才變得清晰起來。
應該是北漠趁著夜色來偷襲。慕莘雪暗暗分析著,一邊在四處尋找著岑風澈的身影。無論如何,都不能叫這個男子出了什麼事故。
皇帝既然派她裝扮成男子的身份跟隨在岑風澈的身旁,意思已經很明顯。慕莘雪發現,這次來偷襲的,都是些北漠當地的民眾,甚至還有些婦女,握著刀的手緊了又緊,終究是落不下去。
就這麼短暫的猶豫的時間,慕莘雪就被包圍在一個圈子裏。見著長相五大三粗的男子將自己包圍,慕莘雪嘴角有些抽搐。
這算是什麼?大梁皇帝派給他們的十萬大軍呢?這麼一晚上的時間,都消失不見了?她白日難道是帶著一群海市蜃樓來攻打的北漠?
心中再怎麼洶湧奔騰,也還是要屈從於現實。慕莘雪任由人將她腰間的大刀取走,雙手被捆綁住,慕莘雪乖巧的隨著這些人走出來。
走到一圈帳篷圍著的中間那處空地上,慕莘雪發現被捉來的,其實還有其他人。火光漫天,帳篷已經被人燒毀的差不多,煙霧彌漫的叫她看不清遠處的事物。
直到走到那群同樣被捆綁著的人群中間,慕莘雪終於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音來。她在那群人中,見到了一臉不情願的岑風澈。
那大漢將慕莘雪狠狠一推,到這群人中間,也就轉身繼續走向那漫天的火光中去。慕莘雪四下觀望,待那看守的人不注意,擠到那岑風澈身旁。兩人現在均是滿臉的黑炭模樣,互相見了,都是一陣爆笑。
“怎麼回事?”這笑聲太過於囂張,驚動了守在一旁的大漢,兩人堪堪住嘴。慕莘雪垂下頭,那岑風澈倒是繼續不要命的高昂著頭,一副傲嬌模樣。
慕莘雪在後麵看得簡直是汗顏,這有個性是好事,但也得分場合不是?為了保住這岑風澈姓名,慕莘雪伸手,將他拉到後麵人群裏。
隻見她手腕以一個神奇的角度翻轉,那綁住她手腕的繩子竟然奇跡般的被她掙脫開來。慕莘雪顧不得自己,先將岑風澈手上的繩索解開。
還沒等岑風澈反應過來,慕莘雪便開始扒他的衣服,隻剩下一件裏衣。岑風澈好歹是大梁皇子,怎麼能被人當場扒了衣服?
正要發作,便被慕莘雪捂住了嘴巴。慕莘雪心知這個岑風澈的性子,無奈再將她手綁上。小聲說道:“別說話,活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