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床都是為病人準備的,因此隻能容納一人,慕莘雪心中不願意放棄司清源一個人留在這裏,便隻得坐在椅子上,看著司清源。
本就忙碌了一天,慕莘雪到了夜裏便十分疲倦,但慕莘雪現在正是關鍵時候,誰知道夜裏會發生些什麼?
慕莘雪自然你是不敢閉眼睛的。思來想去,為了防止自己不會睡著,慕莘雪想著吹吹笛子,尤其是在這種正常人都在睡覺的夜裏,還挺有韻味。
這個想法很棒,慕莘雪片刻不猶豫,便去腰間去那笛子。落了個空,慕莘雪一陣恍惚,這才想起來早上將笛子交到團子手中,叫他關鍵時候吹動這笛子。
慕莘雪談了口氣,現在形勢還真是不樂觀,一家三口,做父親的現在重傷在床,做母親的體內有個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毒性發作,然後兩人唯一的孩子,現在還是生死未卜,不知道在何處。
琴棋書畫,樂器舞蹈,慕莘雪唯一會的就是吹笛子,現在笛子不在身邊,可真是為難了自己。
心中悲涼無比,慕莘雪仰頭看著窗外的月亮,彎彎曲曲,像是個大鉤子。慕莘雪看著那月亮,便想起來從前無意中見到的一篇文章,上麵說一個女子到了夜裏便會失眠,於是她每晚都將一百枚硬幣灑在床底下,等到將所有硬幣都找到的時候,天也快要亮了。
慕莘雪靈機一動,現在身邊硬幣是肯定都找不到了,慕莘雪視線在這屋子裏搜尋,發現桌子上隻有幾籃子藥材。
看這模樣,應該是白日特意曬幹了,拿進來的。慕莘雪嘴角裂開一個大大的笑,上前便將所有籃子裏麵的藥材盡數都倒在地上,將所有油燈都取來也放在地上,將自己這一片地麵照的透亮。
慕莘雪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將所有藥材都分門別類的放好。這件事情可是比那個扔硬幣的女人難度高太多了。
有了事情做,慕莘雪的困意也下去一大半,坐在地上,將藥材挑揀到籃子裏,一次又一次,月亮很快升到高空,又轉移到西邊。
慕莘雪做得很認真,每一個藥材都看得認真仔細,風兒吹動蠟燭的火苗,將慕莘雪的身影拉的格外的長。
不知道撿了有多久,慕莘雪覺得自己的腰背與脖子有些乏累,便緩慢的站起身,瞬間侵襲而來的痛意,叫她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站立在地上,不敢再隨意亂動。
慕莘雪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老太太,任何一個動作做得太久了,身子骨就開始叫囂著反抗。
等這陣子痛意過去了,慕莘雪才敢嚐試著緩慢的一下一下動動身子,這才終於好受了些。回頭看了看床上睡著的司清源,依舊一動不動,沒有什麼異樣。
慕莘雪走過去,將手探在司清源額頭上,感受下他的溫度。不放還好,這一放下來,將慕莘雪下了一大跳,又將手放在他的臉上,這才發現,司清源的臉頰,同樣滾燙的嚇人,再默默身子,司清源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大火爐,這可將慕莘雪給嚇壞了。
“清源!清源!”慕莘雪靠的格外的近,司清源的整個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滲透出來密密麻麻的汗珠。
二話不說,將他身上的被子掀起來,轉頭發現架子上的盆子裏,放著幹淨的水,還有一條潔白的毛巾。
慕莘雪現在根本來不及細想,將毛巾用冷水侵濕,細心的擦拭在他的臉頰,身上。
正在認真擦拭著,枝丫一聲,門被人推開了。慕莘雪回頭,見是白日裏那個不會說話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見到地上的被混在一起的一大片的藥材楞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反應過來,越過藥材與蠟燭,對慕莘雪比劃了幾下,慕莘雪似懂非懂,將手上被水侵濕的毛巾交給那個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點了點頭,又將毛巾侵在水中,擰幹後小心翼翼的擦拭在司清源身上。慕莘雪站在小男孩兒身後,看著他有些奇怪的手法,這才知道原來幹這個也是需要技巧的。
“你一直都等在外麵麼?”慕莘雪看著小男孩兒認真的身影,問道。
小男孩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盆水,也是你提前弄好放在這裏的?”慕莘雪繼續提問。
小男孩兒點了點頭,手上動作依舊不停。慕莘雪心中有種奇怪的感覺。自己有這個小男孩兒之前從未有過什麼交集,什麼原因叫這個男孩子對自己的事情這麼上心?
男孩兒動作很快,轉身又將毛巾在水中洗了一遍出來,將毛巾放在慕莘雪手中,自己指了指水盆,又指了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