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幽蘭,透露著好看的顏色,與這金碧輝煌的宮殿比起來,更是相得益彰。
李水墨坐在高處,無聊的踢著腳,不得不承認,她被李眉柔幽禁了。
李眉柔將她囚禁在這個院子裏,平時不得外出,但每日無論多晚她都會抽空來看看她。有時候她坐在燈下翻看些閑書,或者是寫書作畫。
有時候她已經睡著了,第二日便會聽風鈴說她在床邊站著看她看了有多久。她竭盡全力的彌補一個做母親的職責,卻又給不了她自由。
他自小生長在山野,又怎麼可能閑得住?於是拜托風鈴弄來一件宮女的衣服,交代她聯係的方式之後,便偷偷地翻牆溜出去。
她知道自己逃不出去這皇宮,便打算趁著白日李眉柔抽不開身的時候出來逛一逛。這皇宮中的路線他自然不熟,兜兜轉轉,一路低調的走了許多地方,發現這宮中的管教確實是十分嚴格的。
就拿這些宮女來說吧,她見過的女子大多數都是些愛八卦的,例如說一些江湖上最近又出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例如這家常鄰裏,誰家的雞下了幾個雞蛋,誰家的牛昨日不小心走丟了。
但這在皇宮中確實沒有的。
無聊的撇撇嘴,李水墨轉身打算回去了。卻在這時耳朵極其尖銳的聽到了石頭後麵似乎有人在說話。女熱都愛八卦,李水墨自然也不例外。
於是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了,藏匿好身形後,這才安心的挺起了這兩人的談話。
“恩,不錯,回去之後切記要格外小心。”聽到這話,李水墨撇撇嘴,心想自己竟然來晚了,看來這兩人剛剛將事情說完。
轉身正打算走時,便聽那人又說道, “對了,那件事情怎麼樣了?”
李水墨腳下動作一頓,又湊了回來。
“恩,都按照大人吩咐飛辦好了。”說話的人是個女人,聲音有些尖銳,可惜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聲音有些滄桑。
“都按照每日的分量放到她的飲食中了?”那人應當是個十分謹慎的,問的格外的細致。
“恩,大人放心,陛下對我已經十分信任,不會有差錯。”說完這話,那人似乎想要證明什麼,又補了一句,“我親眼看到,昨日夜裏她悄悄地咯血了,看這樣子,頂多活不到一個月。”
李水墨心中一驚,陛下,活不到一個月?
不可抑製的,腦海中便回想起來這幾日與她的接觸,這個名義上的母親雖說脫離了自己的生命這麼多年,可卻是實打實的愛自己的。
他可以感受的到,她對自己的那份愧疚。
李水墨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寢宮,渾渾噩噩的一下午,等到恢複清明時,下人已經開始通報陛下駕到。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偏頭轉過去,便見到李眉柔一身便裝的走進來,見到李水墨坐在桌子上住著下巴,笑意盈盈地走過來,“怎麼這麼晚還沒睡?”
李水墨注意到,她的臉色卻是有些蒼白。
白日裏聽到的關於她的事情又閃現在腦海中,李水墨便好心提醒道,“我看你臉色蒼白,身體無力,還是好好看看禦醫。”
李眉柔眼中一亮,坐過來說道,“好。”
李眉柔看著他的視線十分熾熱,叫她心中有些心虛,於是便躲閃開來。她不願意見李眉柔的原因有兩個。
其一,她害怕她的眼神,與她對視,她害怕會不由自主的原諒她。
其二,他自小便隨著爺爺上山采藥,對藥理懂得一些,對人的麵相,也能看出一些端倪。剛剛那一眼,便知道了李眉柔肯定命不久矣,他雖然不知道那毒藥已經食用了多久,但肯定超過一個月,甚至有可能更久。
想到這裏,心中便忍不住的一身酸澀。
這時手上一涼,原來是李眉柔握住了他的手,她剛要掙脫,便聽到她說道,“墨兒,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但過去的事情實在是為娘的錯,娘親不知道應該怎麼彌補,我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咱們不要鬧了,嚐試著……”
“嚐試著……好好相處……好不好?”
看著她的小心翼翼,李水墨心中一軟,但心中還是有一個梗含在嗓子中,叫她怎麼都說不出來哪個好。
李眉柔眼中的光亮一點點變得暗淡,最後緩緩熄滅。李水墨餘光一直關注著她,見到那最後的一絲光亮都消失不見,心中一痛。
李眉柔將手放開,準備轉身離去時,李水墨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說道,“我答應你!”
你知道滿世界都鮮花開放式的模樣麼?你見過最明媚好看的笑意長什麼模樣?李水墨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