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淋了一整日的大雨終於嘩啦啦的下了,那雨下的不大不小。但卻帶來了一個嚴寒,在這夏日徒增了一片清冷。
李眉柔轉頭看了看外麵的雨幕,看著那昏暗的天氣,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道該怎樣,或者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該以什麼樣的詞彙來表達現在的心情,是可憐還是悲憫,還是釋懷?
劉子成落寞地從上位走下來時,他的雙眼已經失去了那時的仇恨,似乎也失去了一些作為一個人才有的生機與活力,他就像一個行屍走肉,經過幾人緩緩地走到了那雨幕中。
在記憶中李眉柔記得這是她第一次見到那人,似乎也是最後一次,在往後的很多年後,很多年中,她常常夢到劉子成,夢到這個可憐之人,也曾多次幻想過這人最後到了哪裏,是否成家立業,是否也有了自己喜愛的人,是否過上了平常的生活,是否穿上了粗布麻衣,與尋常百姓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亦或者牽著自己的兒女,牽著自己妻子的手,走在南街口,或者是走在哪一片僻靜山林中。
劉子成走後,這一切似乎也就結束了。
李眉柔這時才想起來司星墨身上的毒似乎還沒解,她便轉頭看向司星墨,卻發現他的臉上,那青子那一片青黑之色竟然消失的絲毫不見蹤跡,李眉柔疑惑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司星墨,驚訝道,“你,你你的毒呢?”
司星墨眯著眼睛,笑著說道,“自然是解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可是,可是我怎麼沒見到你什麼時候服用了解藥。”
這時候李眉柔出聲提醒道,“若是我沒猜錯,這位小公子怕是南疆皇族之人吧。”
“南疆皇族的血統,一般便有百毒不侵的功能。”
李眉柔愣了了,眼中的驚訝不加掩飾,隨後他腦海裏便會想起當時在懸崖之下,亦或者是在那不見天日的懸崖山洞之中,似乎這司星墨也是這樣百毒不侵……
她當時便為司星墨感到十分疑惑,現在終於得到了解答。原來他才是南疆之人,他才是擁有正宗南疆血統之人。
李眉柔這時候又想到了什麼?她看著娘親問道,“既然他是南疆之人,那,那我呢?”
“這個答案便由我來為你解答吧。”一聲清亮的聲音從那雨幕之中輕輕的傳了進來。
李眉柔轉過頭去,發現來之人是一位女子,女子一身白衣,她身後跟著一個瘋瘋癲癲的男子。
這女子她也是見過的,正是當時在炎陽時見過的司星墨的妹妹安寧了。
若說這次是驚訝的,怕是在場之人,所有人都驚訝。
司星墨李眉柔同時驚訝的,便是安寧為什麼會在這時候出現在這裏。
而李眉柔驚訝的,則是這位姑娘的身後跟著的那位瘋瘋癲癲的人。
李媚柔的身子晃了晃,她咬牙強自忍住此時的激動與驚訝。
她路過自己的女兒與司星墨,走向了那位女孩子,隨後便也略過安寧,看見了他身後瘋瘋癲癲之人。
“子墨……”
這一聲輕輕的呼喚,雖然激情,還重不過那窗外吱吱直下落的雨水聲,但卻叫人聽得很真切,仿佛穿過時間的洪流,穿過亙古的時間,直直的落下。
李眉柔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的娘親,她還從未見她這般失意。
她的娘親,即使見到自己時,也是激動的,但那時頂多隻是流了些眼淚,倒是不像現在這般失態。
李眉柔看著她的背影,便能猜測到她此時的臉上就像掛著怎樣的表情。
安寧疑惑的看著這個女人,看著這個本該高高在上,此時卻似乎悲哀到塵土中的女人。
李眉柔走到那男子麵前,她顫抖著伸出手,想要落在她的麵龐上,似乎想要確認自己看到的這一切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那個心愛的人,是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終於回來了。
但她的手還未觸碰到那人的臉龐,那個瘋瘋癲癲的人便奇怪的看了看李媚柔,除了安寧之外,任何人都不能他她的,他正打算將這個不懂禮貌的人,懲治一番,卻聽到安寧說道,“叔叔住手!”
那男子雖然停了手,卻也不願意讓人碰觸碰,於是他向後躲了一步,站在安寧的身側。
李眉柔眼中閃過一絲一絲絲絲的痛意,她痛苦地看向蕭子墨,好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顫抖的說道,“子墨,你這是怎麼了?”
安寧是個有禮貌的女孩子,她有些歉意的看著李眉柔說道,“不好意思,陛下,我這叔叔自我記事以來,便一直瘋瘋癲癲的,誰都記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