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族存亡(1 / 2)

【地球──火雲家】

火雲結束一工作,終於可以回家稍事休息。她把右手食指按到門鎖上的掃瞄器,綠光一掃而過,滋滋,然後又換上左手食指,滋滋,鍍鋼的大門輕輕敞開一道縫。裏頭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大晚上本來已經夠昏暗,屋裏的窗簾還被全部拉上,遮得密不透風,淡白月華和閃爍的星星始終沒能穿透黑幕為房子帶來半點光芒。外頭走廊的燈光像強行闖入的土匪,一下子謀殺了屋內的黑暗。

她藉著走廊的燈光走進屋裏,順手帶上門的同時,右手在牆上摸索,滴答,按下了燈的開關,一屋子刹時燈火通明。這隻是一個套房,裝著一張單人沙發床丶一部掛牆電視丶一台電冰箱丶一張圓桌丶兩把椅子丶一個單門木衣櫃丶一個入牆書架,書架上沒什麼東西。沒了。噢,對了,大門右邊是盥洗室。麻雀雖,五髒不算很齊全的樣子。

她把手提包隨意丟在圓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回來了。」一個男人,嗓音略帶沙啞。遠在火雲回家之前,他已經坐在椅子上很久了。屋子的窗簾也是他拉上的──因為他喜歡漆黑。

火雲一驚,本能地拉遠與男人的距離。可是當她嗅到空氣裏那獨特的味道,看清楚了男人的輪廓之後,緊蹦的神經幾乎即時鬆懈下來。她甩甩腿,蹬蹬腳,把高跟鞋踢掉,平靜地:「怎麼來也不事先一聲?」

男人笑了,笑聲有些幹涸,「突擊檢查,看看你有沒有偷漢子。」

「我想要就會有,用不著偷。」她倒了兩杯水,走到另一張椅子旁邊,坐下,把其中一杯水推到男人麵前。

男人又笑了。半響,打住笑聲,語氣轉為嚴肅,:「我和禹景快不行了。」

火雲趨前身子,關切地問:「發生什麼事了?」

男人卷起衣袖,露出一條幹癟枯黃的手臂,答道:「你看,已經蔓延到上半身,估計沒多久,就要蔓延到頭部了。那時候,我便徹底完了。」

火雲心翼翼地捧住那條枯木一般的手臂,不可置信地緊緊盯住它,「不可能,上次不是還有一年時間嗎?怎麼突然惡化得這麼快?二哥也一樣嗎?」

「禹景比我好一點點,但是手指也開始枯萎了。誰知道為什麼呢,當初診治的時候,醫生不是過嘛,蔓延的速度會隨時改變,沒有預兆。看樣子,我頂多隻剩半年了。」男人好像很疲憊,話的聲音慢慢沉了下去。

一股淚意湧上心頭,火雲不由自主抽泣起來,「不會的,大哥!我不會讓你跟二哥有事的!我已經想到篩選辦法,也設好了局,再給我兩三個月。我有信心,我會辦好的!你跟二哥要撐住,一切都會好起來。」她的眼淚劈哩啪啦滴到男人的手臂上,像要給枯木澆水一樣,但,它看起來依然幹癟,沒有生命力。

梨安擦掉眼淚,勉強打起精神,:「會沒事的。對了,大哥,你的身體不適合乘坐太空艦,為什麼要千裏迢迢過來地球呢?難道」她很擔心家鄉躍馬星目前的狀況。

禹海愈來愈虛弱,話總有一種上氣不接下氣的感覺,但是他始終硬撐,不能也不敢倒下。他:「他們懷疑禹景染病,很快就會懷疑到我頭上來。我隻好以尋找然資源為由,暫時在地球待一段時間。勞倫家的耳目遍布朝野,連王殿裏的侍衛和侍女,難免也有被收買安插的棋子。一旦他們懷疑我染病,必定千方百計求證,這個秘密恐怕守不住。」他輕輕挪動身子,讓自己舒服一點。

「唉,守了好幾年了,終究守不住的,能拖一日是一日。」他歎息,他不甘。難道家族世代守護的躍馬星要拱手讓人麼?若勞倫家是善類也就罷了,可他們狼子野心,至尊之位落到他們手上,他們一定會全麵展開星際侵略計劃,躍馬星的人民能過上好日子嗎?

「所以你要尋找資源,是為了離開他們耳目所及之處,並且間接證明自己仍有能力遠程穿梭,身體無礙?那二哥怎麼辦?你之前不是對外宣稱二哥外出執行宇宙探索的任務,實則把他藏到國之南的別院裏嗎?宇宙探索需時極長,這個理由本來應該可以撐到我替你們找到合適軀體的啊!勞倫家的人也一直深信不疑」梨安若有所思,腦中不斷回放當日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