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私家轎車上下來的青年男子有一張英俊華貴的臉,有著混血兒般深刻的五官,黑亮如鑽的眼睛,皮膚卻有些病態的蒼白,神色間還帶著一股子憂鬱之色。

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手裏拿著一個黑色的公文包,他緩步走進那幢帶花園的小別墅內,有兩名身高馬大戴著墨鏡的人向他恭敬地點頭致意,他們是這家私人別墅的保鏢,每天二十四小時輪班把守在前後門,就是為了防止別墅內的某個人逃跑。

青年開門換下拖鞋的當兒,就有一名係著圍裙的中年女子殷勤地走上前,接過他手裏的公文包,道:“趙先生您回來了!要不要現在開飯?”

那青年男子蹙了眉,道:“不用。”望了一眼樓梯的方向,沉吟了一會兒問,“她怎麼樣?”

那中年女子知道他問的是誰,立刻回道:“太太她中午吃了飯之後,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步也沒有出來過。”

青年輕嗯了一聲,並自顧上了二樓。

青年緩步走上樓梯,木質的樓梯地板發出噠噠的腳步聲,顯得屋子裏分外的空曠,那麼大的屋子裏隻有他們兩個人住,人是少了點。如果有了孩子,這裏會熱鬧些的吧!靜媛也不會再有時間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吧?想到這裏,他暗自決定在接下去的計劃中,把生孩子的事情提上日程。

走到門邊,青年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想盡量讓自己的氣色顯得好一些,神情顯得溫和一些,直到他確認自己能夠控製好自己的脾氣了,這才握住門把將門打開,沒想到剛打開房門,就有東西飛擲出來,他卻沒有躲開,那東西正好砸在了他的額頭上。

那是一隻黑色的電視遙控板,摔倒地上,電池也掉了出來。

他的皮膚本就蒼白得很,很快那個被砸到的地方便出現一塊淤青,觸目驚心得很。

原以為怎麼著他也該斥責幾句的,卻沒想到他隻是彎腰拿起那隻電視遙控板,然後撿起地上的電池,慢慢地將兩節電池裝好,然後走到沙發邊,將遙控板輕輕放到電視櫃上。他做這些的時候動作很緩慢,表情也沒什麼變化,更沒有不悅,就好像剛才那東西並沒有砸到他。

女子怒瞪著他,目光在他額上的傷口上停留了一會兒,便很快轉開了視線,將目光投向電視畫麵上,假裝很認真地看著電視劇中上演的悲歡離合。

青年靠近她,他那隻修長幹淨的手剛伸到她的發頂想摸一下她的頭,可是她卻是條件反射一般地避了開去。青年的眼神一黯,唇邊揚起一絲苦笑,輕聲道:“靜媛,以後不要亂扔東西好不好?砸到人可不好。”他的語氣溫和,好像她隻是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被喚作靜媛的女子對他剛才說的話也是不理不睬,就好像沒有聽到似的,將自己窩進沙發裏,一動不動的,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縮成一團,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沒有說話,青年很是無奈地撫額,然後走到電視機邊上,啪一下便將正在播放廣告的電視機給關了。沒了電視機發出的聲音,房間裏頓時一陣的沉默,氣氛頓時壓抑得厲害。

青年隨之窩進了沙發內,坐到了沈靜媛的身邊,他就這麼定定看著她,好像可以看到天荒地老似的。從他的側麵看過去,窩在沙發中雙手抱膝的她個子更顯得嬌小,臉也小小的,皮膚細白,都可以看見淡淡的絨毛,在燈光下像是上了一層溫潤的光,很是剔透的感覺。

青年在心裏微微歎息,她怎麼能在這麼弱小可憐的同時,又這麼吸引自己的目光呢?

他也想過,如果是別人,如果是別人,就不會那麼抗拒他了吧!

可是他隻要她,沒有辦法的,哪怕這個世界毀滅了,他也隻想和她糾纏在一起。哪怕她不願意。

靜媛早就察覺到了他在看著自己,一般人不會這樣一直盯著人看的,直看的人心裏發毛。她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否則照他以往的表現,接下去的事情,將是她難以忍受的,她清晰地記得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印記,她身上各處都還有著淤青的痕跡。

這麼想著,靜媛便開口道:“你還沒有吃飯吧?”她的語氣淡漠,但是她的聲線很柔和,這麼聽來倒好像有幾分關心的意思在裏麵。

青年一愣,那淡漠的眼中閃過喜悅,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他就知道,靜媛總有一天會感受到自己的心意,然後回應自己的。雖然他今天已經在外麵吃過了,但是靜媛既然難得開口了,就算他現在很飽,他也會吃一些的。他們已經多久沒一起好好吃頓飯了嗬。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手,將她的手包覆在他的大掌中,“那靜媛跟我一起下去吃飯吧!”說著便拉著她起身,向樓下走去。

靜媛不動聲色地想掙脫被他握住的那隻手,卻被他握的更牢。靜媛便也不再掙紮,他卻在這時往她的手心裏一撓,手心一鬆,那手指一鬆,他的手指便伸進來,變成十指相扣的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