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名堂還真多。”樸俊昊略為不滿的走出浴室去端白開水。
夢小菲見他出去了,趕緊站起身來,想讓身體透透氣,可因太慌亂,她腳下一滑,又跌進了浴缸裏,又嗆了好幾口生薑洗澡水。
盡管在摔倒的那一霎那,她反應敏捷的閉上了雙眼,但生薑水還是濺進了眼睛,她難受得捂著眼睛又哭了,這樣下去,會被他給活活整死。
她揉著被撞痛的頭,絕望的閉眼躺著,全身痛,哪裏都痛,四處又熱又痛。
生病已經很難受了,還要被這樣折磨,簡直太慘了,她同情起自己來。
她想世界上恐怕沒有比自己更慘的人了,她是身心雙從被虐,離崩潰不遠了,如果不去美國那將會去精神病醫院。
他端著一杯涼白開遞給她,她接過杯子就大喝了幾口,從未感覺涼白開竟然這麼好喝,喉嚨裏的灼痛輕微了一些,但還是燔灼難受。
她把杯中剩下的一點水用來清洗了眼睛,眼睛這才覺得舒服一點了。
他將手伸進浴池裏摸了摸,試了試水溫。“水不燙了,我放點熱水。”他說著就去開熱水龍頭。
她緊張的盯著他,不敢說話,反正她的肌膚已經痛得沒有一點感覺了,隨便他做什麼,如果他把自己就這樣弄死也好,那樣自己就不用去美國了,誰想去挨那樣的刀子,誰想把好好的生命給舍棄?
她感覺到浴缸裏的水越來越燙,好似一個蒸鍋快把她煮熟了,她熱得受不了了,但是她也不吭聲,無所謂了,不在乎了,隨便怎樣好了,逆來順受。
她頭枕在浴缸上,仰躺著閉目養神,筋疲力盡的她不能自控的睡著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被他搖醒了,浴缸的水也空了,她望著自己被泡得通紅的肌膚不敢觸摸,生怕一碰那皮膚,就會撕拉掉一塊下來。
“好了,可以了,用清水洗一遍就可以了。”他說著就拿著蓮蓬頭對著她衝。
水很燙,打在身上很痛,她呆呆的坐在浴缸裏,雙手捂臉。
“站起來。”他搖晃著手裏的蓮蓬頭。
她緩緩站起來,因為在水裏泡太久,膝蓋中似乎都吸滿了水,變得脹痛不靈活了。
他用蓮蓬頭將她身上的生薑水清洗幹淨後,用一條浴巾將她包起來,說:“換套厚一點的衣服,下樓吃飯吧。”
“嗯。”她嘴角緊抿的嗯了一聲,她小心的邁著步子,腿好軟,眼睛好花,不過腦袋還真沒有那麼痛了。
“好點了嗎?”他問。
“好多了。”她篤定的點頭。
“要是沒好,就找中醫上門來拔罐做火療。反正不能吃藥。”
“嗯。已經好了。”她可不想什麼拔罐什麼火療。
她跟著他走出了浴室,換上一套珊瑚絨的睡衣,這才覺得心裏踏實了些,穿上了衣服才有安全感,裸著身子是慌亂的不安。
她在他的注視下換好了衣服,跟著他下樓吃飯。
天已經黑了,也不知道是幾點了,她一天沒有吃東西了,肚子早餓壞了。昨晚吃的美食和蛋糕,早就變成了渣渣。
吃飯的時候,她異常緊張,生怕他說起簽協議的事情,就好像小時候考試沒有考好,生怕家長在吃飯時問成績一樣。
他不停的給她夾菜,好吃的都堆在她碗裏,生怕她吃不飽。
她無奈的望著碗裏的食物,心想若是他真的是愛自己而這樣做多好,可惜他愛的是他自己和他的妹妹,他對她好隻是為了她妹妹。
就好像她是一隻被豢養的肉豬,主人希望它不生病能多長點肉,這樣就能賣個好價錢,因此在出欄前,它可以享受主人的悉心照顧。
他一邊大口吃飯,一邊翻看著報紙,不時瞅一眼他的電話,似乎在等電話。
當他放下碗筷說吃飽的時候,手機歡快的響了,他一邊接電話一邊上了二樓,似乎不想讓她聽到他和誰說話。
不過她還是馬上就明白這是樸俊慧從美國打來打電話了,她聽到他說“今天好點了嗎……有沒有好好吃飯……”,他那溫柔的語調是從來不曾對她有過的,除了他在把她當做樸俊慧時。
想著他一會兒下樓來一定是要自己簽協議,她就潸然落下,沒有了吃飯的胃口,開始他堆在她碗裏的食物,她動也沒有動一口,她也不知道自己吃沒有吃,也不知道自己是餓還是飽。
她好想見見媽咪,可是自己這個樣子怎麼去見呢,媽咪見了一定會很難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