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槿,這道題怎麼做?”

“三角函數究竟是個什麼東西,什麼0、60、90的?”

“哎,好難,這道題我也不會。”

歐硯一手拿著油膩膩的雞翅,一手拿著筆。一句,吃一口。一盤子的雞翅幾乎都被歐硯吃完了,但是自己還後知後覺。

一直低頭的周槿,偶爾會遞出一片紙,上麵詳細的寫著每道題的答案和解題方式,歐硯看著賞心悅目。

“周槿周槿,你知道嗎,就咱班羅佳佳。”

——知道,當然知道。全班長得最好看的女孩。

“她的黑板字寫的特別好。”歐硯佩服著,要知道他的字和周槿的差不多,都是龍飛鳳舞。但周槿是“龍飛鳳舞”,而他的就是真正的龍飛鳳舞了,還包含著真正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含義,隻不過羅佳佳的字和周槿的字大相徑庭。

周槿沒有搭理他,而歐硯也習以為常。

“隻不過啊,羅佳佳的書上的字不好看你懂的吧?就是那種不好看,寫在黑板上好看,寫在書上做筆記就不好看了。”歐硯自顧自的,全然沒注意旁邊的周槿微微抬了頭。

周槿悄悄勾起嘴角,自己終有一點比羅佳佳強了。

——至少在歐硯心裏。

“喂,周槿。”歐硯用油膩膩的爪子拍拍周槿微微揚起的頭,“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的字最好看,是全班最好的看的,比羅佳佳的好看很多。”

歐硯一連用三個“好看”讓周槿瞬間揚眉吐氣。

一邊把歐硯油膩的手從頭上巴拉下來,一邊把自己剛剛做的作業推到歐硯麵前。裝作不理會歐硯的誇獎,反而耐心的講著每道題的知識點。在歐硯麵前,周槿永遠都是有耐心的。

所以期末考歐硯有重大進步的時候,周槿自豪萬分,這是她手把手交出來的徒弟。當然,這些自豪都融入了周槿的筆水裏,繼續鏗鏘的學習。

歐硯端著盤子回家了,右腋下還夾著幾本書。

清風徐來,夾雜著木槿香氣。剛剛洗完頭的周槿坐在一樓的石台階上,麵對著一整整院子的木槿花,心裏很高興,但是麵無表情。

周一鳴,喜形於色是弱者的表現,而周槿要做強者。所以她很少有其他表情。歐硯也抱怨過,如果自己能多笑笑就好了。這是周槿唯一沒有聽從歐硯的請求,因為周一鳴還過,隻有足夠強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他。

水滴還是會從周槿的發梢滴下來,夏這樣做無可厚非。蟬在院子裏唯一一棵樹上嘶鳴。周槿就一直盯著對麵二樓的窗戶,等到窗戶不亮了,她才伸個懶腰,拿出筆記本。

“有種椛,叫做‘七年槿’。每七年才盛開一次,花期很長,整整一年。”

寫到這裏,周槿眯起眼睛,用心描繪著七年槿盛開的場景,如火如荼。一個的期盼從筆尖流露,七年,第一個七年。

可能直到周槿穿上婚紗的刹那,她才發覺這個的期盼究竟成長到多大,究竟什麼時候才洗盡鉛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