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次是我第二次離開倉禹山。
第一次我帶著滿身的情傷逃了回來,第二次不知道會不會傷的更加體無完膚呢?
倉禹山離北海,說遠是很遠的。其實應該說北海離任何地方都很遠,它位於九州的北極地帶。
雖然這個距離對於我們有些法力的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麻煩的是這中間隔了一個戎餘國。
九州的格局,是南北割據,南方就是蘇氏掌握的東陸王朝,北方就是蕭氏掌握的戎餘王朝,掌管著在人界的地仙。當然還有許多種族、門派分散其中,不一而足。據說戎餘的上君是個剛登基的年輕人,名字叫蕭舒意,好像是個有野心,也有能力的家夥,就是所謂的雄才偉略吧!
戎餘因地處北部,民風粗蠻,崇尚武力,而經濟卻不如南方富裕,所以屢屢對南部的東陸王朝進行騷擾侵略。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在蘇珞他爹,也就是當朝的上君蘇曼莎登基之後,兩國突然握手言和,並且一直延續到現在。
從倉禹山下來,再沿河溯流而上,取道嘉平關就能進入戎餘的國界。一路上,我們不敢走大路,當然也不能太偏僻。因怕蘇珞會追來,還要每日需能找到足夠我喝的血。
這一路走來,山川秀美,綠色潺潺,倒也太平。隻是遊山玩水的結果便是風餐露宿,也著實的辛苦了些。眼看前邊就是嘉平關,按說蘇珞已經不能追來,我們便放慢了腳步,準備在關前休整一下。
我之所以提議休整,還有一個最大的原因,是想偷偷離開隊伍,向蘇珞解釋一下。我雖不算他的下屬,但是就這樣一走了之,總有些覺得對不住他。所以一安頓好,我便悄悄溜了出來。
嘉平關雖然是兩國的交界,卻因長年沒有戰事,漸漸繁華起來。兩國的商客雲集,非常熱鬧。我們所住的客棧,是個百年老店,門前車水馬龍,街上的人更多。
我轉了幾個圈,也沒找到一處清淨的地方。這樣機密的事情,又不能胡亂的開口,萬一被什麼人偷聽了去,可不得了。
我正在發愁,卻遠遠的看到一襲青衫,從遠處緩緩走來。我第一反應,是蘇陌在跟蹤我,難道他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了?
但是再仔細看,他卻沒有朝我的方向走,隻筆直的朝前麵走去。
那麼我第二反應,就是難道蘇陌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個想法出現的刹那,我有些驚了。這次出逃,本來就是他的主意。至於無方界、涎靈草之類的傳說,也隻是他的一麵之詞。若是他有什麼圖謀,將我們拐到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再將可兒劫下,我們還真沒辦法。
我有一瞬的後悔,我怎麼就那麼信他!我本來是來他這裏的臥底,竟然被他說動,還幫著他逃跑。若這果是個陰謀,我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調整了一下情緒,感覺還是悄悄跟著他,看看他做什麼再說。
隻見蘇陌轉了幾個彎,在街角跑來一個小廝。看那小廝的身形,感覺甚是眼熟,隻是因為太遠,看不清楚。
兩人嘀咕了幾句,便由小廝帶著朝一個酒樓走去。那酒樓煞是氣派,裝修的金碧輝煌。樓前一對大紅的燈籠,匾額上寫“燕子樓”三個遒勁的大字。
“燕子樓中霜月夜,秋來隻為一人長。”望著這幾個大字,我腦子裏驀地就出現了這句詩。我要與蘇珞說的話,雖然不是什麼情話,但是也是為他一人所說的吧!這倒是個不錯的地方,雖然也很繁華,但是卻能尋一處清淨的所在,好好跟蘇珞說說這幾日的情況。
想著,我的腳便不自禁的跟著蘇陌朝樓裏走來,迎麵有個脂粉氣特濃的少婦,手裏拿著一塊紅色的手帕。看到我,微微怔了一下,隨即笑容滿麵的迎道:“姑娘來燕子樓是做客還是找人?”
我一驚,這女人好厲害的眼力,居然能看出我不是消費的。但是,我必須很鎮定的,甚至是很惱怒的瞪他一眼:“怎麼,以為本姑娘消費不起嗎?”
那女人皮笑肉不笑的繼續道:“哪裏,哪裏!隻是我們這裏不做姑娘的生意,若姑娘是來找事,還請回吧!”
我想,我必須拿出點威風來把她壓下去,不然在門口弄的太招搖,會引起蘇陌的注意,就麻煩了。
我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子,在手裏掂了掂:“你們這裏不做我的生意,是看我沒錢,還是故意刁難?”
那女子看到我手裏的金子,眼睛立時便眯成了縫,那笑容也逐漸現出了真誠:“可是,姑娘,您要是知道我們燕子樓是個什麼所在,就自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