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小的出租屋裏,阿木作苦惱狀:“嘖,隻有一張床啊!哎,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沒事兒,畢竟咱倆都挺瘦的。哎,也隻能這樣了,嗯。”
我懶得看他長籲短歎,抽了涼席鋪在床邊。
阿木蹙眉:“期期,你這是幹什麼?”
“你是大功臣,你睡床。我睡這就行了,還涼快!”說完我不理他瞪大的眼睛,收拾了一下簡單進去衝了個涼,裹得嚴嚴實實地躺到涼席上開始睡。本以為睡不著,誰知道太累了,剛躺下意識就散的差不多了。
迷迷糊糊聽見浴室的水聲……迷迷糊糊聞到清涼的煙草氣……又仿佛騰空而起,這個夢,似乎有點長……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空隙灑在臉上,我睜開惺忪的睡眼坐起來,迷迷糊糊看到床邊的地上有一坨東西,嚇得我一激靈,登時睡意全無。仔細一看,卻是阿木,怎麼就把他給忘了!
咦,昨天不是我睡在那嗎?我摸摸手下的床,看看下麵蜷成一團的阿木,心中一股莫名的情緒滋長……
晨光不知何時親吻在他臉上,微黃的柔光,棱角分明的臉,長卷的睫毛,挺翹的鼻峰,均勻的呼吸……我第一次發現,原來一個男人睡覺也能這樣美好。我鬼使神差的拿起床頭的畫板,描摹,再描摹……
正看的出神,地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慵懶一笑:“嗨,期期,早啊。”
仿佛聽見陽光照進隆冬,將積雪融化的聲音。
我展顏:“早……”
吃早餐的時候,看著小桌子上的豆漿油條,阿木垮下俊臉,“就沒有麵包牛奶嗎?”
我瞪他一眼:“你可以不吃。”
某人撇撇嘴乖乖坐下,小聲嘟囔,“沒說不吃……”
“誒,期期,你吃完飯去哪?”
“上班。”
“上完班呢?”
“回家。”
“咦,”阿木奇道:“你不去醫院嗎?”
我拿著豆漿盒的手一頓,“不去。”
阿木嫌棄的扒拉下油條,“為什麼?那小三兒不是你的好朋友嗎?看你昨天那麼維護她。”
我白他一眼,他聳聳肩。
我歎口氣坐下來:“說實話,我不知道怎麼麵對洛洛。我早就說過她,可是每次一跟她講道理她就特別生氣,就好像我在害她,我特別不理解她一樣。我不喜歡那種感覺。如今幫到她這樣,作為朋友我也算仁至義盡了吧?”
我看看阿木:“況且,醫院裏有你找的護工二十四小時照顧她,我……我就少去吧!”
“嘖,沒想到我們期期看著傻裏傻氣的,是非對錯分的倒是門清!”
我苦笑:“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
阿木笑笑,低頭吃飯。
我正捏著豆漿盒猶豫,阿木卻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有話你就直說。”
“那個……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那打個欠條吧!”
“啊?”阿木回的太快,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阿木一臉理所當然,“我本來也是借給你的,當然應該你還啊。至於你嘛,你就隻好祈禱那個洛洛早日找到下家,早日補你的虧空嘍。”說完阿木四處看了看,找了紙和筆在那龍飛鳳舞寫了一通,然後從上到下看了一遍,滿意的點點頭,遞給我:“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