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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不知道,童妍究竟出了什麼事,平日裏的一個三好學生,竟然被班主任帶進辦公室,而且她的神情有些憤怒。
同學們都很訝異。
“說吧,你怎麼會在那裏?”班主任抱臂而坐,目光審視著童妍。
她低著頭沉默不語,因為緊張和害怕雙手握成拳頭,盡管如此,她的身子還是微微的發抖,因為剛才發生的一切,她還曆曆在目。
班主任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緊接著問:“他們是不是威脅你了?”
童妍的臉有些蒼白,她咬咬唇,迫於班主任的壓力,她隻能支支吾吾道:“沒......沒有。”
“那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群混混裏?”
班主任嚴厲的問話讓她有些慌亂。
要怎麼回應?
實情定然不能告訴班主任,但是她從小到大都不會說謊,要怎麼編輯一個完美無瑕的謊言來保護那個人?
最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
童妍長時間的無言最終消耗了班主任的耐心,他無奈的歎了口氣,道:“你先回教室吧,好好想想怎麼解釋這件事,三天內如果不坦白實情,我就隻能叫家長了。”
童妍心事重重的走進教室,無心顧暇同學們的奇怪眼光,也沒有著急該如何向班主任交代,而是擔心呂夏。
他們下手那麼重,他會沒事嗎?
童妍覺得自己的腦子亂成一鍋漿糊,心跳愈加的強烈,她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他的消息。
隻要他沒事,她的心才會安。
她無心聽課,微微側過臉望向窗外,才發現窗外的梧桐樹開始落葉了,一片片枯葉慢悠悠的從空中緩緩落下。
有人說,秋天讓人格外傷感,因為春天的美好景象會隨著秋天的結束而徹底的終結。
但在童妍心中,這個九月是最美的季節,因為在這個季節裏,她心裏悄悄住進一個男孩,她第一次嚐到這種甜甜的,苦澀的,一半歡喜一半憂愁的感覺。
下課的鈴聲一響,童妍便急急忙忙跑到高三樓,但經過高三四班時,腳步突然緩慢了下來,她眼睛的餘光在搜尋著一個人的臉孔,緊張而又不安的捕捉著他的身影,卻發現他的座位空空如也。
那個人的拳頭打在他身上,就好像打在她的身上,就像一把匕首插在心上,拔不下來一直堵在那裏。
十七年來,她發現除了媽媽之外,第一次有人讓她如此牽腸掛肚。
放學路上,她又經過早上那條小巷,腦海裏那個可怕的畫麵又出現了,她突然緊閉雙眼,黑暗中,她仿佛看到早上的一切。
幾個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男孩,穿著及其邋遢的衣服,一臉的凶神惡煞,說話的聲音似要將呂夏生吞,“那個婊子的錢你拿不拿來?”
呂夏用手按住肚子,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瞪著他們道:“誰是婊子,我他媽撕爛你的嘴。”他掙脫出他們的手臂,拳頭重重的砸在一個棕色頭發的男子身上,惹惱了其他幾人。
他們像瘋了似的,抓住他的手,壓在牆上,讓他無法動彈,另外兩個人就往死裏打,呂夏半張著眼睛,兩瓣嘴唇漸漸發白,因疼痛而發出呻吟的聲音。
“住手!”
她自己也想象不到,她竟然有這樣的勇氣會衝過去製止他們,那驚慌的眼神印在他們抽出的匕首上,那刀光刺眼而令人毛骨悚然。
童妍睜著圓溜溜的眼睛,恐懼跟不安緊緊揣在手裏,努力想表現出一幅毫無畏懼的樣子,而這更顯現出她的不自然與猙獰。
如果班主任沒有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班主任的聲音,讓他們落荒而逃,而童妍從認識他到現在,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快走。
正當童妍陷入沉思中,有一輛摩托車帶著刺耳的引擎聲呼嘯而來,一隻強有力的手將童妍重重地推到,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身體受力而向前傾,膝蓋狠狠的摔在地上,雙手撐在地麵,她抬頭剛好看到他們坐在摩托車上,露出得意且邪惡的樣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