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妍心中縱使有千萬個疑問,她也不敢當麵問他,隻是安靜的跟著他的步伐走,他也一言不發。
深秋的天空,稀少的星辰讓人覺得有些空蕩蕩,漆黑的街道一眼看去似是沒有盡頭,又顯得有些荒涼,就像她的心一樣,陷入一片黑暗。
“還害怕嗎?”呂夏突然問。
“啊?”
童妍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呂夏會用上次同樣的對白責怪她。
“我是說,你還好嗎?”
黑暗中,童妍隻知道他在身邊走著,她看不見他說話的神情,但她聽得很清楚,他的聲音敦厚而溫柔,他的語氣輕盈而溫暖。
“我很好。”她按捺住心中的點點激動與興奮答道。
“你的腳好些了嗎?”他繼續說道。
聽到他的關心,童妍心裏暗暗歡喜:“已經沒問題了,那天下午謝謝你,聽陶靜說,你守了我一下午。”說著,她又想起那天下午他說的話,他說,對她好隻是為了報恩。
頓時,心又沉了下來。還有,他真的跟那個女孩在一起了嗎?
對此,他沒有作答,好像並不喜歡童妍對他說謝謝。
“你......”她拉長了音節,停下腳步,別過臉看著他。
“怎麼了?”
“能彈首歌給我壓驚嗎?”童妍帶著開玩笑的語氣請求道。
“你想聽什麼?”
“不能說的秘密。”童妍脫口而出。
他淺笑了一下,道:“剛剛沒聽夠嗎?”
“是啊,好嗎?”
剛好旁邊有一張石椅,他坐下後很快就開始彈奏了,那修長的手指在琴弦上跳動著,似乎這首歌他已經彈過千百遍一樣,非常熟練,歌曲前奏是幾個音符不斷的重複,然後他開始唱了。
冷咖啡離開了杯墊我忍住的情緒在很後麵
拚命想挽回的從前在我臉上依舊清晰可見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與你躲過雨的屋簷
隨著歌聲,回憶一片片在腦海裏播放,這裏的每句歌詞,都記錄著她的緊張,她的惶恐不安,她的驚喜,她的擔憂,她的他。
她陶醉其中,甚至不知道,琴聲什麼時候斷了。
“你也喜歡這首歌嗎?”他問。
“以前不喜歡,現在很喜歡。”她話裏有話,說完才發現自己好像是在暗示些什麼。
“好了,走吧!”他起身,將吉他背在身後。
童妍站起來,忍不住問:“我們......算是朋友嗎?”
他沉默了三秒,道:“從那天你站在巷口為我說話時,我已經認定你這個朋友了。”
“那你為什麼要說,對我好隻是報恩呢?”她急著問。
他看著童妍,表情非常認真:“我怕你受到傷害,就像今天這樣。”
“你為什麼會欠他們錢?”她繼續追問。
呂夏也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他一邊走著,一邊說:“那些錢不是我欠的,是一個很重要的人欠的。”
借著絲絲月光,童妍似乎看到第一次去酒吧時,他唱歌的那種眼神,那像是一種盼望,渴望。
“你在等她嗎?”
他沒有說話,而童妍也從他的無言中,得知問題的答案了。
“是那天給你信的女孩?”
他想了想,感覺有些滑稽的應道:“不是。”
“以我的身份,我能知道她是誰嗎?”
“不能。”他不再冷漠相對,而是有開玩笑的韻味。
童妍撅起嘴,小聲嘟囔著:“小氣。”
“那天抱著你的男孩子,是你喜歡的人嗎?”
童妍在腦海裏搜索著這一幕,才知道他說的這個人是徐簡墨,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他......隻是我的同桌而已。”
看到童妍的反應,他情不自禁笑了笑,隨之又換了話題:“以後別來這了。”
童妍皺起眉頭,欲言又止。
走了幾步,她還是沒忍住,帶著一臉困惑的問:“那我想聽你唱歌的時候怎麼辦?”
“學校後麵有一個小房子,我們樂隊經常在那練習,你想聽的時候,可以過來。”
童妍從沒想過,自己竟然可以跟他像朋友這般談話,雖然不知道他那個重要的人是誰,自己也沒有要取代對方的意思,隻是突然間,她很滿足現在的狀態,也許隻有朋友的關係才能走得更遠,於是她想,喜歡他的事,他最好永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