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是簡一寧的寧,夏是呂夏的夏。”
呂夏站在書櫃前發呆,靜靜的凝望著手裏的明信片,這行字是簡一寧寫的,她的筆跡端正明朗,一如其人。
明信片上的顏色已經微微泛黃,他想了想這張明信片的時間,那是簡一寧高三時送給他的,上麵還有他們樂隊的合照,她笑起來的樣子,清純可人,呂夏常用一種花比喻她——梔子花。
呂夏還記得當時她送這張明信片的場景,那天她臉色很不好,原本考上理想大學,她應該高興的,可看起來卻是心事重重。
“怎麼了一寧?”呂夏從來都不願意叫她學姐,因為他覺得這一聲學姐就將他們的距離拉得更遠。
“沒事。”她淡淡的應了一句,但眼神卻在遊離,好像在等誰,另一邊廣播響起,喊著簡一寧乘坐的班次到了檢票的時間。
“小夏,這個是送給你的,我先走了。”她的目光終於找到了定點,但表情卻很失望,她利索地從包裏掏出了明信片遞給呂夏,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呂夏那時在想,總有一天,他要追上這班高鐵。
但如今一晃過了三年,她一次都沒有回來,他也倔強的不去找她。
曾經那麼真實的存在,現在卻像消失了一樣,但呂夏沒有忘記過她,總想忍耐一會兒,再忍耐一會兒,等考上大學,他也要填同樣的誌願,去有她的城市。
他也不記得何時就喜歡這個女孩兒了,隻記得一開始她的張揚撥扈,簡直讓人煩透了。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約你”酒吧,呂夏還是那裏的兼職歌手。
當他唱到一半,有個女孩就衝了上來,直呼他唱的不好聽,自信滿滿的說要教呂夏怎麼唱才是真正的唱歌,於是從呂夏手中搶走了麥克風,唱了周傑倫的《不能說的秘密》。
她的聲音純淨又略帶一點沙啞,聲線很獨特,辨識度也很高,同樣的歌卻演繹出與眾不同的味道,現場所有人都為之狂熱,不約而同的為她鼓掌,而呂夏那一刻卻是那樣的黯然。
第二次見麵,她站在楊皓軒後麵,楊皓軒嘚瑟的介紹她:“她是我們高三的學姐,簡一寧,介於我們樂隊沒有女主唱,我推薦她,她可是我們學校音樂社的一朵奇葩。”
簡一寧聽到這,捏了楊皓軒一把,表情卻不同那晚,突然感覺她有些羞澀。
那是呂夏第一次發覺自己的心有了異常的變化,再次見到她,心中竟然有竊喜。
“大家好,我叫簡一寧,因為貪圖各位的美色,我決定留在樂隊了,如果你們覺得我的顏值不錯的話,拜托收下我。”簡一寧常常以搞笑的畫風出現,樂隊與他同齡的隻有許晟睿。
許晟睿從前就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認認真真玩音樂,認認真真考大學。
“有個美女加入,求之不得。”許晟睿走出來,一本正經得像個小領導,伸出手要與簡一寧相握。
而楊皓軒不同意,幾步向前擋在許晟睿麵前:“休想占我們學姐的便宜。”
“瞧你的德行,學姐是你一個人的嗎?”許晟睿擺擺手,回去抱著吉他,而呂夏卻是一句話也沒有說,他從來都是話最少的那個,卻什麼都看在眼裏。
簡一寧也發現了呂夏:“你就是那晚那個帥哥嗎?”
呂夏沒有理會她,也坐回自己的位置,開始寫未譜完的歌。
簡一寧喜歡多管閑事,路見不平她要管,學弟不好好學習她也要管,就連呂夏的生活大小事,她也要插足,所以有一段時間,呂夏很厭煩她,甚至還躲著她。
可越是躲著她,她越是陰魂不散。
她總是說,小夏呀,你放開仇恨吧,未來那麼美,為什麼要讓仇恨困住呢。
她總是一副姐姐的姿態,勸告他。
呂夏不屑她的勸告,可是這樣一朝一夕的在他身邊團團轉,他可能就習慣了。
直到那天她走了,當她將明信片放在他的手心那一刻,他好像明白了什麼,卻也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依然去酒吧兼職,好像待在那裏就能一直感受到她的存在。
直到前些日子呂夏才知道她欠了一筆錢就走了,她沒回來可能也是因為她沒有錢,她怕那些人找上她。
所以她逃避了,三年沒有回來。
呂夏答應了那些人要替她還錢,隻是需要時間,然而那些人三番兩次找他麻煩,為了保護童妍,他隻好動了銀行卡那些錢,那些他根本沒想過要動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