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皇宮早已是一片皓白,雪花依舊還是揚揚灑灑漫飛舞,妙不可言。
顏照一行人踏雪往禦花園方向去,蒼穹下依舊點點揚花,偏偏鵝毛,仙碧玉瓊瑤。她頭上的紅翡海棠步搖還在隨著她身子行走的晃動碎碎作響,一身大紅梅花織錦鬥篷越發襯地她清揚婉兮,絕世傾城。
“琉璃…你可知到我這紅顏禍水的名號是從哪裏傳出?”顏照沒預兆地忽然開口。琉璃皺了皺眉望了眼童菲,見童菲也是一臉茫然隻好搖了搖頭道:“不知。”顏照回眸一笑道:“賢妃的父親是誰?”琉璃不經思考答道:“禮部尚書…”驀然驚覺住了口。顏照會意一笑繼續道:“你…今日賢妃在禦花園觀梅賞雪,禮部尚書又領著皇上在宮裏閑轉洽談事宜…”她沒把話開,童菲和琉璃卻都已心領神會,跟隨著她“踏雪尋梅”。
隨著曲折遊廊過,又走過凝階似花積的景色,沿著被奴才打掃過的石子鋪成的甬路緩緩漫步。待到禦花園,映入眼簾也是白皚皚,浮玉飛瓊,偏向亭台靜軒。顏照一人在前,童菲琉璃緊隨其後,待看到遠處南曜和禮部尚書在另一條路上往禦花園這邊走來,而他們前方亭閣中正著素雪絹裙披著軟毛披風的安玥咲,三人皆是一幅果然如此的模樣。
顏照一挑眉迎了上去,起來安玥咲容貌也算個淡眉如秋水,玉肌伴清風的傾城之色;隻是在顏照這種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紅顏禍水麵前瞬也失去顏色。
安玥咲看著翩翩而至的顏照,雖心中更是怫然,卻又是麵臉堆笑著伏身行禮。
顏照看著她敢怒不敢言的樣子心情更是暢快,童菲和琉璃在後麵也是一陣竊笑,顏照也是笑意盈盈地到:“妹妹多禮了,不過我們姐妹還真是心有靈犀呢,嗬嗬。”安玥咲看著她一笑百媚的樣子更是心中煩悶和妒忌。
兩人各有所思著有一搭沒一搭時,南曜披著黑色裘皮鬥篷和一身官服的安慶申隨一眾奴才也正“巧”走了過來。
安慶申看著多出來的顏照眼中多了一絲不悅,卻也不敢明言。顏照臉上笑容不改,眼神中卻多了一份冷冽,使安慶申對視時感覺似心髒都被那股涼意封住,疑惑不安地心驚肉跳起來,隻能是慌忙錯開視線。
南曜望著行禮的兩人頗有些心煩意燥起來,隨意地揮手讓兩人起身。不想理會地側身問到安慶申:“尚書你瞧這庭霰今朝落,疑是林花開的景色有何感觸啊?”安慶申心中暗喜,悄悄給安玥咲遞了個眼色道:“下官不才,恰是這雪景毫無研究,不如女給聖上解答。”南曜聽聞沒多想地點了點頭。安玥咲急忙上前行禮道:“臣妾也是言之淺陋,隻能是聊博一笑。這庭院深深,看堂前雪紛紛,隻覺醉人,熏人,撩人。”
南曜聽聞隻是一笑置之,雖是一個言辭中正規規矩矩的答案,卻與他的問題相差甚遠。抬頭看著正啞然失笑的顏照鬼使神差地道:“聖妃有何見解?”安玥咲安慶申皆是一愣,都不曾想南曜竟會自己搭話於她。
“冷處偏佳,別有根芽,不是人間富貴花。漂泊無涯,寒月悲笳,萬裏西風翰海沙;乃是一種清孤不等閑。”顏照似一幅繡幕芙蓉一笑開,眼波才動被人猜的模樣,深深吸引著南曜的目光在她臉上流轉。
“為何…你總是能引起朕的注視呢…顏照。”南曜百思不解地望著她,目光深深地很是想將她那萬般玲瓏的心抽絲剝繭來看看到底是如何造就這樣一個女子。
顏照望著漫白雪,不禁歎道:“不過是因為我對你從來沒有一絲猶豫…鬥轉星移,簷上冰巧玉凝;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零淚無人道,相思何處空向益。”
顏照的話語如同微風拂過他的心上,酥酥麻麻地撩撥著他,一字一句蠶食著他的心鎖,令他又一次沒有防備地有了悸動。
安玥咲看到南曜對顏照刮目相看,心中嫉恨更是加重幾分,終於還是蔓延上心頭,對著在湖邊的顏照狠狠一推,顏照卻是早有防備,等安玥咲靠近顏照看到她飽含深意的微笑才發覺自己上當,可是卻已經為時已晚,顏照微微斜身一側,還暗中順手扯著安玥咲的衣袖往湖裏一用力,便抽身摔在了岸邊,而安玥瑤確是重重地摔進了湖裏。
童菲急忙跑過去扶起了顏照了,顏照不以為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望著南曜道:“皇上可要為臣妾做主啊!”
白雪是依舊皚皚輕趁步,剪剪舞隨腰,園內也是粉飾玉琢,湖中的人兒還在不停撲騰,岸上奴才倉惶忙活,岸上紅衣女子盛氣淩人,另中年男子滿臉愁容,而那位身著墨色的君主依舊是置身事外目色清冷,隻是還帶有些許莫名的意味注視著那一抹絳紅重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