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1)

黑夜的枝丫上沾染著月輝,司子涼默然無言瞧著冷宮中的兩人。

冷宮是可怖,陰森森,多少失寵的嬪妃在這宮裏病死老死,或是瘋了……然後被活活打死。

想進冷宮容易,出冷宮卻難。

警告,隻此一次。

司子涼轉身回了鳳儀。

春的夜晚還是透著涼意,司子涼走進鳳儀寒透了的身子憑添幾分熾熱,她祛了寒意方入內室。

皇後穿著單衣站在窗前,司子涼忙拿了件衣服給她掩上。

“子涼,你知道毀滅意味著什麼嗎?”安鳩辭開口問道。

司子涼垂頭回答道“奴婢不知。”

“平日裏人人都誇你聰慧,就連太後也對你讚賞。今日本宮倒是明了幾分你的聰慧。”

安鳩辭素來蒼白的臉添了幾分笑意,語氣中帶了幾分心安。

“有你……本宮也放心了。”

司子涼沒有搭話,她知道此時安鳩辭不需要她搭話。

皇家的事,又有那些得準。

“置死地而後生,鳳凰涅槃。不能浴火重生,終究是地上的雞。毀滅意味著新生。”

安鳩辭含笑仰頭望著月空,輕生對司子涼道“難道太後娘娘未告訴你這些嗎?子涼。”

司子涼頓時大驚,不顧疼痛生生磕在了地上,骨頭觸地的響聲在大殿格外清醒,司子涼顫著聲音:“娘娘……”

女子眼眸清亮如雪,她回過臉來,目光在司子涼身上劃過,沉聲道:“跪在作甚,起來。”

“你是那邊的人,從你來的那刻本宮心裏一清二楚。你在鳳儀宮,就是鳳儀主子的人,你忠的,是戴上後冠的人。”

安鳩辭笑道:“這也是本宮信任你的緣由。剛剛那一跪,膝蓋那肯定紅腫了,下去上藥罷,明替本宮跑一趟養德。”

司子涼舒了口氣,連聲諾諾,退了下去。剛出鳳儀腳下步子一個踉蹌險些摔倒,伸手摸了摸後背,得,才一會兒濕了大半。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白馬過駒,安鳩辭再也不是時候那個單純的女孩了。短短一瞬間,角色多次轉變。

身旁焚香嫋嫋,案上古琴錚錚,安鳩辭淨了手,***起了琴弦。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竟生出幾分吟唱的心情,平白添了悲涼。

記憶中有女子輕聲附和道:“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昔日語調清脆的調笑,也到底是昔日。

“若不入後宮,富察琅華,你定是個知音。”

長長的一聲歎息。

風光風光,安鳩辭風光了多久,安家風光了多久。

安家都離了,安鳩辭還會遠嗎?安鳩辭總算快解脫了,這日後的風光人,可憐人不是安鳩辭了。

想之,安鳩辭的笑容越發無波。

……

…………

景仁宮

富察琅華接過宮人遞過來的盒子,打開盒子眼睛頓時變的有些濕潤,哽咽道“送到養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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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皖煙你不要激動……你在下一張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