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又停頓了半天,Ilario的聲音才飄過來:
“想啊,我多希望能夠像普通孩子一樣有父親母親……不過我有姐姐就很幸福了!”
“是嗎?”我有些黯然。
“姐姐,那個……Troys他,會回來嗎?這次……”
“他不會,”我幹脆的第三次打斷他的話,“他還有假期工作。他比我們都要能幹,你也要努力啊!”
“姐姐沒資格說我!”
我大聲地笑著,將笑聲下的不和諧的情緒掩蓋。
這時響起了敲門聲,我去開門。門口站著換了身衣服的Troys,我的笑聲立刻哽在喉嚨裏,但一秒以後,我更誇張的對著電話笑著。Troys奇怪的看著我,輕輕地叫了一聲:“Hymir……”然後看見了我正在接電話,九點點頭,明媚的對我笑著。
他側身走進來,順手帶上了門。
電話那頭Ilario的耳朵不知道有多尖,興奮地叫著:“姐姐,姐姐,時Troys嗎?”
我忙捂住嘴,小聲的對Ilario說:“Ila,我們這邊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後天我就回來了,你等我哈,等我回來了之後我們再聊,到時候我陪你聊一個通宵啊,拜拜,拜拜。”
然後不顧電話那頭的“啊?啊?”聲,掛了電話。
轉過身,Troys已經坐在了舒適的沙發凳上了。
他還晃手中的兩個聽裝的應料,笑著問我:“要不要來點啤酒?”
我搖搖頭,同時也壓下心裏複雜的情感——又尷尬,有無錯,還有一些我不清楚的情感。也許,那就是嫉妒吧。
我走過去,多下了兩聽啤酒:“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就能喝一小杯——恩,就一聽就會醉吧?”
Troys難得的臉紅了,又搶回來一聽,開了蓋,咕嘟咕嘟灌下一大口。也不過這一大口,他已經半醉半醉的了,臉紅紅的,舌頭開始變大了。
“看吧,沒……事!”
我歎口氣,心裏突然覺得,也許這樣也好。
我和他對飲,看著他越來越醉。然後在暗暗慶幸,他的酒量這麼差,讓我免去了即將匆匆離開的理由。
我看見他將空酒瓶一拋,深綠色的眼眸迷離,淺黃色的發絲劃過一條弧線,很準確的栽進了坐在他對麵的我的懷裏。
我聽見他說:“對不起,Hymir,為了那件事……我隻能這樣……我並不愛Zoe,真的,我愛的人是你啊,Hymir,你原諒我吧!”
他的手盤上我的肩膀,收緊,兩人之間的空氣充斥著酒氣,他炙熱的鼻息繚繞在我的臉上。我閉上眼睛,任他。
但當我想起那條短信時,突然間,我心裏有些煩躁,然後覺得有些惡心,猛的推開了他。
Troys軟綿綿的滑下來,癱倒在地上,靜好像是睡著了。
我坐在床邊,他躺在床下,許久,我才歎一口氣,將他扶起。
找到他的房卡,架著他,將他送回了他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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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我匆匆的收拾過,就離開了,什麼也沒有留下。
而現在,我就坐在中途改道,又重新買了票的火車上。
雖然流著眼淚,但是我並不傷心,隻是心裏有些別扭。
我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不上心就是不愛他,所以沒有必要為他停留。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火車不知道開出了好遠,好遠。
“女士,你沒事吧?”
我驚覺,轉頭,匆忙的抹著淚水。眼前是一個有著金色短發的男人,說著有些憋足的意大利語。聽口音,好像是法國人吧。
“來,用這個吧~”
在他身邊的,是一個小巧的中國女孩,利落的短發,另類的著裝。
我接下他遞來的紙巾,謝了一聲。
“不用,我們可以坐這裏嗎?別處都坐滿了~”
我點點頭:“當然可以,很榮興。”
“我叫李濛,中國人;這是我的男朋友,Rutine Gavonir,法國人。”
那個叫李濛的女孩意大利語說得比那個法國男人還好。
他們坐下來,並沒有很吵鬧。
我又再次轉過頭,看向窗外——那一片片雛菊花田,開了,很美。
我記得,小時候,祖母對我講:雛菊的花語是離別。
不過誰有知道呢?此刻的離別不過是一個轉折……
以後的路,還有很長,也會更加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