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的書籍,飄浮的簽字筆,飄浮的樂譜……
泠絡睜開眼,就發現自己靠在無窮無盡的樓梯的欄杆邊,四周盡是黑暗,唯有頭頂的星空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泠絡突然感到恐懼,不明白加害者現在弄的是哪一出。
唯一的逃生之路,隻有向上而進,蜿蜒曲折的樓梯開始漸漸扭曲,泠絡深吸一口氣,抬起腳,慢慢地踏上一級台階。
身後有細碎的聲音傳來,泠絡一驚,猛地回過頭,卻發現剛剛自己站著的那個平台已經全部碎裂,掉落進深不可測的黑暗之中。
這邊意味著,沒有退路。
泠絡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了,她機械般的行走著,腳下突然踩到了一張紙,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看上去,像是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紙。
泠絡撿起來,目光剛觸及上麵的內容,就猛地縮回了手。
那好像是,她的日記……
泠絡不敢再看,仿佛扔掉一個燙手的火球一般甩開了那張薄薄的破舊的紙,心跳如同擂鼓,仿佛下一秒心髒就要從口腔中蹦出來。
一開始,她還是慢慢地往上走,可是到了後來,就算是她瘋狂地奔跑,也無法走完這無窮無盡的樓梯。
耳邊回蕩著她的腳步聲,一下,又一下,很久了,都沒有停止。
她最終還是放棄了,精疲力盡地坐下,忍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隻是,泠絡抬起頭來,發現自己坐在她將零羽推下的那個高台之上。
那一的風,很大,很冷,刺骨的感覺讓泠絡永生難忘,而此刻,這樣的情景讓她害怕惶恐得想尖叫,甚至殺人。
泠絡站起來,臉上的表情卻很驚恐,因為她隻覺得身體中有著什麼東西在操控著她站起,並且一步步地向著台的邊緣靠近。
她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動作,主宰自己的身體,隻能任憑身體中的那股力量將自己推向死亡的邊緣。
可是就在腳尖剛剛觸及那高台的邊緣之時,泠絡突然感覺到自己停下了腳步,就這麼定定的站在那裏。
即使樓層不高,可是泠絡看著自己腳下,仍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想要一頭栽下去,可是又像是石像一般被固定在那裏。
“你想起來了嗎?這裏是哪兒。”加害者的聲音幽幽,在自己身後響起的感覺無比詭異,令人感到心裏發毛。
泠絡很想回過頭去看一看,可是她做不到。
“想知道死是什麼感覺嗎?來,我來告訴你——”
身後的人輕輕一推,冰冷如僵屍的手接觸她的背部一秒,就拉遠了距離。
泠絡知道自己已經姿勢僵硬地倒了下去,如同零羽墜落那般絕望。
身體一如當初,撕裂般的痛苦,可是泠絡卻很清醒,一直沒有閉上眼睛,驚恐地保持著心跳與呼吸。
加害者邁著貓一樣優雅的步子,緩緩地靠近,“主人,你覺得,這樣的感覺怎麼樣呢?”看著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帶著惡意與嘲弄。
泠絡渾身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零羽肢解,一刀一刀地看著自己地身體被殘忍地切割,撕碎,無法言喻的痛苦的叫喊哽在喉頭,無法發出,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她的人生最大痛苦莫過於此。
求求你……停下……這是一場夢……讓我醒來,求求你了……
第一滴淚水滑落眼角,泠絡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優雅舒適的房間裏,身下的紅色沙發柔軟舒適。
一個長相冷漠的年輕男人站在自己的麵前,盯著她道,“姐,據我觀察,你除了做一些比較奇異的噩夢以外,別無疾病。那你為何來我這裏呢?”
“你?”泠絡一臉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你是誰?”
“這裏是心理谘詢室,親愛的,如果你覺得自己很健康,很好的話,可以試著出去走走,談場戀愛放鬆放鬆都可以,但是不要再隨便自己身患絕症了,好嗎?”那個男人有些無奈。
泠絡仔細地想了想,最終還是有些不敢肯定道,“可是我真的……”我真的覺得我全身都不對勁,我的身體分明就是被裁剪過然後拚接起來的,明明……都還有縫補過的痕跡。
男子歎了口氣,最終沒有出自己的定論。
姐,您這是疑病妄想,執迷不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