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眼中精光一閃,放下茶杯:“毀掉城牆是縣令帶人做的?”
李良點點頭,“縣令自從上任以來隻知搜刮民脂民膏,哪管什麼防禦建設,城牆早就破舊無比,所以很容易就被縣令親信派人毀掉了。”
“那縣令是誰的人?”劉德雖有此問,但是心中已然有了一個人選,是在好幾年前自己見過的那張頜下隻有數縷胡須的惡心的醜陋的老臉。
“是楊州牧!”
李良道。李良隻是一縣城的縣尉,八品官,又怎麼會知道劉德與楊子川的仇恨。
“果然是他!”
劉德久久不言,李良以為劉德懼怕楊子川的威勢,心中苦笑一聲,是啊!在燕州這塊大地上,楊子川毫無疑問就是,人又豈能與作對?
劉德不話其實是在思索一個問題,到底是什麼給了楊子川這個底氣,毀掉樂陽城,讓林胡長驅直入而不會威脅到他楊子川在燕州的統治。到現在他終於把一些事情捋清楚了。
北胡、羌族聯合十幾族攻打東胡,要把這個昔日的草原霸主拉下馬來,而林胡也想做一做那草原霸主的位置,所以急需大批的兵器甲胄,一是為了消滅東胡,二是與北胡羌族爭奪草原上的資源,沒有大量尖兵利器可不成,所以才和楊子川達成這個協議,而楊子川隻有一條,讓林胡幫忙滅掉不聽他號令的樂陽城與東禹城。
其原因就是樂陽城與東禹城把控著通往草原的唯一兩條要道,完全阻礙了楊子川的走私活動,與劉尚的仇恨是一方麵,但阻擋了楊子川的財路恐怕才是最主要的。
老馬曾經指出: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保證到處被使用;有0%的利潤,資本就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00%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絞首的危險。
劉德有些懊惱,在現在才最終把事情捋清,其實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情報的不及時和自己手下並無善於分析大勢的謀士,燕南雖然智謀不俗但其實燕南主要的身份還是領兵的大將而不是出謀劃策的謀士。
簡雍、糜竺、譚政、馮秀清、賈盧龍甚至包括陳老皆為一時之俊傑,是處理政事的能手,卻不能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劉德從來沒有像今一樣渴望有一個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謀士。
誰會是吾之子房?劉德陷入沉思。
“李縣尉,既然縣令都跑了你為何不跑呢?畢竟就算朝廷怪罪也會先找寶山縣令的麻煩吧!”劉德這時轉過頭來詢問道。
李良苦笑一聲,拱手道:“將軍,誰又不怕死呢?隻是縣令乃是楊子川的族人,朝廷必不會怪罪他。而我隻是一普通士卒,寒門子弟,無權無勢,隻是當初老縣令賞識我一身武藝,將我提拔為一城之縣尉,我若跑了,一是對不起老縣令的知遇之恩,二是對不起寶山上下的鄉親父老,我畢竟生在寶山,長在寶山。更多的是我必然成為那縣令的替罪羊,我身死不要緊,隻恐我那老母親還有妻兒要受我連累,不得安生。所以我不能跑,也不敢跑。”
劉德聽罷,拍拍李良的肩膀道:“你也算一條漢子!”
李良咧嘴一笑,對劉德道:“將軍,不怕你笑話,如果我也有縣令的家世,我也早就跑了。”
“如果一個人想跑,不管他有沒有一個庇護他的家族或者通的權勢,他都會跑;而一個不想跑,就算猶豫許久,他也不會跑!走吧!李縣尉,陪我去視察一下寶山縣,十萬林胡大軍又如何?我還不太放在眼裏。”劉德完,率先出了屋門。
李良看著出去的劉德心裏還在咀嚼他剛才的話語,半響,不由心中佩服道:“劉將軍,真乃非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