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麵前的這個女人。
她伸開了一隻手。
初春的一隻蝴蝶飛過翠綠的野花,飛過層層深庭,穿過簷角的回廊,施施然落在她伸開的想抓住什麼的手裏。
她眉眼裏都是笑意。
眉眼輪廓卻又是經過了許多的滄桑不公之後才會有的平和淡然,仿佛無論什麼事無論什麼過往,她如果都皆是可以一笑而過。
這樣的女人強大而又細膩。
所以她這個笑也才能笑得這樣明朗而也溫柔。
上天說。
你受過的苦都會變成你腳下的路,你經曆過的心酸也都會變成你眉眼間的淺笑,你碰到的所有不公都會變成日後為你照亮前方的路的明燈。
上天說的很對。
風蘭卿感到詫異的倒不是因為麵前的女人不過和他一般年紀卻又這樣平和如水,而是因為他見過這個女人。
一直放蕩不羈的父親臨死的時候手裏都抱著一幅肖像,而畫上的女人可不就是這女人?
甚至連這動作和眉眼都差不多。
唯一不同的便是畫裏的女人眼睛裏盡是張揚恣意,而她卻是安靜祥和。
相思本來很認真的在看停在自己手心裏的蝴蝶,聽到了風蘭卿的這聲驚呼才抬起頭來,看到他這一幅像是吃了死蒼蠅而怎麼都不相信的模樣就有些好笑的勾起了唇角:“怎麼,公子認得我嗎?”
風蘭卿不可置信的搖了搖頭。
自己又後退了兩步。
“不應該,我父親拿了你的畫像近三十年,而畫上的你卻是一直都這個年紀,你……你難道是個妖怪嗎?”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相思還是覺的心口有些尖銳的疼痛,她低低勾起一抹笑來,指尖上的蝴蝶隨即飛走了,她看著它飛遠了再看不到了才若有所思的道:“這麼多年裏,的確是有很多的人罵我是妖怪。可是誰也不知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不過是秦家的一個不喜女工喜歡吵吵鬧鬧的出門去玩的小女兒罷了。”
秦家。
風蘭卿心裏一震。
花涼城說過的,花涼城問過他,問他還記不記得秦家,記不記得那個被歲月塵封的秦家。
難道……那個都不曾記入史冊的秦家就是她口中的秦家,而為什麼在史冊上隻字不提,也是因為她嗎?
風蘭卿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說,然後便聽到麵前的女人又輕輕一笑:“你是他的兒子吧,你的眉眼和他有幾分的相似,都是一樣的俊朗……”
一樣的……令她感覺不怎麼舒服。
風蘭卿覺得這些全都不怎麼重要,他四下的環視了一圈也沒能發覺到花涼城的性影子,便緊緊的皺起眉來:“我不管你是誰,我也沒興趣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你隻需要告訴我,阿城在哪裏,這裏……又是哪裏?”
相思頓了頓。
麵上籠上些許的笑意,如煙雨蒙蒙看不真切:“你說花涼城嗎?她當然是好好的了,不過剛才你沒能衝破幻境跟著她的幻境也入了這個幻境了,所以你便進來了我的夢。”
什麼幻境什麼夢的,風蘭卿聽的懵懵懂懂。
但是他的關注點倒是也沒有在這裏。